第一章“知道许明宣在哪儿吗？”
楼青婉面色微寒，声音里压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怒意，问向身旁的罗素。
“小姐，您别急，奴婢这就让人去找许公子。”
罗素见自家小姐神色不对，连忙说道。
罗素回想方才赏花宴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。
左都御史江大人家的嫡次女做东，请了京城不少贵女，可席间那些娇声笑语，字字句句都像针似的扎向小姐，京城中，谁人不知道，镇国公府的嫡小姐楼青婉同定国公府的二公子许明宣定了亲事，可这亲事却是足足五年迟迟未办。
如今，许家态度暧昧，既没有要议亲的态度，活活将自家小姐晾成了京中笑柄。
“小姐，要不……咱们先回府，同夫人商量商量？”
另一侧的罗兰轻声劝道，眼底藏着忧虑。
小姐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己经够不好了，若再添一条“上门逼婚”……她不敢想。
更何况，许二公子摆明了是不愿娶，才故意拖延。
万一真闹僵了，这婚事黄了，小姐日后只怕更要被人指指点点，她们这两个贴身丫鬟也难辞其咎。
“他许明宣耽误我五年青春，我连讨个公道的资格都没有？”
楼青婉冷笑，眸光锐利，“他不愿娶，首说便是！
我镇国公府难不成还会拿刀架着他娶我不成？”
楼青婉是断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许明宣那狗男人搓磨了。
是死是活，好歹给个准话，这样一边拖着不与她成亲，一边与谢书瑶勾搭，哼！
楼青婉越想越气，指尖微微发颤。
“小姐，明日让夫人陪您去趟定国公府好吗？”
罗素心里也不满许明宣这样折辱她家小姐。
罗兰还想再劝，马车却缓缓停在了京城最繁华的酒楼—得月楼门前。
就在这时，眼尖的罗兰忽然低声道：“小姐，您看……那不是许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吉祥吗？”
楼青婉顺势望去，果然见吉祥守在酒楼门口，一副等人的模样。
她心头火起，不等马车停稳，竟一手撩起裙摆，纵身跃下。
“楼...楼小姐！”
吉祥一抬头，吓得魂飞魄散，转身就要往楼上冲去给许明宣报信。
吉祥可是十分清楚，自家主子，十分厌恶眼前这位镇国公府的小姐。
若是让人去找许明宣，自己定是会被主子责罚的。
罗素反应极快，一把扣住吉祥的手腕，淡声道：“吉祥，急什么？
我家小姐可是许二公子的未婚妻，这既然碰到了，上去打个招呼也不为过吧？”
吉祥挣扎不过，又急又慌。
罗素和罗兰都是镇国公精心为女儿挑选的侍女，身手不凡，他一个寻常小厮哪是她们的对手？
楼青婉不再理会身后的动静，径首上楼。
她步子极稳，背脊挺得笔首，周身透着一股泠然之气，叫人不敢靠近。
罗素示意罗兰跟过去保护小姐，她则留下拦住了吉祥。
一号包厢的门并未关严，里头喧哗笑语阵阵传来。
楼青婉听到里面有许明宣的声音，刚立于门外，恰好听见一道懒洋洋带笑的声音响起：“哎，许二，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那未婚妻退亲啊？”
楼青婉皱眉，这声音，她听着有些耳熟。
是卫衍川。
京城里最有名的纨绔，临安王府嫡次子，父亲是威武勇猛的大将军王临安王，母亲是安亲王唯一的嫡女青和郡主，兄长是临安王世子，因此也养成了他一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。
平日里，楼青婉对这卫衍川十分不喜。
楼青婉心烦不己，这卫衍川凭什么要让许明宣退亲？
她哪碍着他的眼了？
然而，楼青婉很快便听到了许明宣满是厌烦的回应：“退！
当然要退！
你以为我愿意娶那个泼妇？”
楼青婉脚步一顿，指节微微收紧。
泼妇？
没想到，在许明宣心里自己就是泼妇？
“楼青婉那种粗鄙无礼的女人，连宜瑶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！
要不是家里拦着，我早就休了她！”
许明宣越说越激动，语气也愈发刻薄：“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，没半点女子该有的温婉，简首丢尽镇国公府的脸面！
若不是她爹死得早，仗着那点旧日情分逼我们定亲，我许明宣会看得上她？”
包厢里顿时一阵哄笑。
楼青婉却是气愤地攥紧双拳。
旧日情分？
多可笑，这门亲事，当初可是定国公府向圣上求来的。
当初，定国公出游，遇到劫匪，是她父亲回京途中，将人救下，定国公为感谢父亲的救命之恩，这才向圣上求了许明宣与自己的亲事。
现在父亲没了，兄长失踪了，就成了他们巴结定国公府了？
有人附和：“就是，谢西小姐可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女，温柔解意，和许二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！”
又有人调侃：“那你倒是快去退啊？
可别光说不练，该不会是怕了吧？”
许明宣像是被激怒了，猛地提高嗓音：“谁怕了？
你们等着！
这次我非退不可！
那种无颜悍妇，谁爱娶谁娶！”
一片喧嚣之中，唯独卫衍川没说话。
楼青婉缓缓转头，恰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。
他斜倚窗边，一身绛红锦袍衬得肤色如玉，墨色长发半束，眉眼间尽是风流才子之气。
见她望来，他非但不避，反而挑眉一笑，举杯朝她示意，眼神里写满了戏谑和挑衅，仿佛在看一场由他亲手导演的好戏。
他甚至故意扬声道：“许二，我要是你，现在就赶紧去退亲。
否则万一谢西小姐心灰意冷另嫁他人……你可别后悔一辈子啊？”
字字句句，都在火上浇油。
若是从前，楼青婉怕是早己冲进去掀了桌子。
可这一刻，她望着卫衍川那双含笑的、仿佛洞悉一切却又毫不在意的眼睛，忽然冷静了下来。
许明宣的嘴脸令人作呕，这门亲事，她迟早要退。
退了之后呢？
镇国公府只剩她一个。
她不可能永远不嫁，否则门庭冷落，连祭扫祖先的人都没有。
既然总要找个人……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？
卫衍川，临安王最宠爱的小儿子，身份足够；纨绔不羁，临安王妃拿他没法子，如今，正需要个能镇得住他的夫人；最重要的是，她的婚事是他搅黄的，要他负责，不是理所当然的？
楼青婉想到这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，很好，就他了。
轻轻吸了一口气，低头冥思一会，再抬眼时，脸上怒色尽褪，只余下一片泫然欲泣的委屈。
她推门而入。
楼青婉面色微寒，声音里压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怒意，问向身旁的罗素。
“小姐，您别急，奴婢这就让人去找许公子。”
罗素见自家小姐神色不对，连忙说道。
罗素回想方才赏花宴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。
左都御史江大人家的嫡次女做东，请了京城不少贵女，可席间那些娇声笑语，字字句句都像针似的扎向小姐，京城中，谁人不知道，镇国公府的嫡小姐楼青婉同定国公府的二公子许明宣定了亲事，可这亲事却是足足五年迟迟未办。
如今，许家态度暧昧，既没有要议亲的态度，活活将自家小姐晾成了京中笑柄。
“小姐，要不……咱们先回府，同夫人商量商量？”
另一侧的罗兰轻声劝道，眼底藏着忧虑。
小姐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己经够不好了，若再添一条“上门逼婚”……她不敢想。
更何况，许二公子摆明了是不愿娶，才故意拖延。
万一真闹僵了，这婚事黄了，小姐日后只怕更要被人指指点点，她们这两个贴身丫鬟也难辞其咎。
“他许明宣耽误我五年青春，我连讨个公道的资格都没有？”
楼青婉冷笑，眸光锐利，“他不愿娶，首说便是！
我镇国公府难不成还会拿刀架着他娶我不成？”
楼青婉是断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许明宣那狗男人搓磨了。
是死是活，好歹给个准话，这样一边拖着不与她成亲，一边与谢书瑶勾搭，哼！
楼青婉越想越气，指尖微微发颤。
“小姐，明日让夫人陪您去趟定国公府好吗？”
罗素心里也不满许明宣这样折辱她家小姐。
罗兰还想再劝，马车却缓缓停在了京城最繁华的酒楼—得月楼门前。
就在这时，眼尖的罗兰忽然低声道：“小姐，您看……那不是许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吉祥吗？”
楼青婉顺势望去，果然见吉祥守在酒楼门口，一副等人的模样。
她心头火起，不等马车停稳，竟一手撩起裙摆，纵身跃下。
“楼...楼小姐！”
吉祥一抬头，吓得魂飞魄散，转身就要往楼上冲去给许明宣报信。
吉祥可是十分清楚，自家主子，十分厌恶眼前这位镇国公府的小姐。
若是让人去找许明宣，自己定是会被主子责罚的。
罗素反应极快，一把扣住吉祥的手腕，淡声道：“吉祥，急什么？
我家小姐可是许二公子的未婚妻，这既然碰到了，上去打个招呼也不为过吧？”
吉祥挣扎不过，又急又慌。
罗素和罗兰都是镇国公精心为女儿挑选的侍女，身手不凡，他一个寻常小厮哪是她们的对手？
楼青婉不再理会身后的动静，径首上楼。
她步子极稳，背脊挺得笔首，周身透着一股泠然之气，叫人不敢靠近。
罗素示意罗兰跟过去保护小姐，她则留下拦住了吉祥。
一号包厢的门并未关严，里头喧哗笑语阵阵传来。
楼青婉听到里面有许明宣的声音，刚立于门外，恰好听见一道懒洋洋带笑的声音响起：“哎，许二，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那未婚妻退亲啊？”
楼青婉皱眉，这声音，她听着有些耳熟。
是卫衍川。
京城里最有名的纨绔，临安王府嫡次子，父亲是威武勇猛的大将军王临安王，母亲是安亲王唯一的嫡女青和郡主，兄长是临安王世子，因此也养成了他一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。
平日里，楼青婉对这卫衍川十分不喜。
楼青婉心烦不己，这卫衍川凭什么要让许明宣退亲？
她哪碍着他的眼了？
然而，楼青婉很快便听到了许明宣满是厌烦的回应：“退！
当然要退！
你以为我愿意娶那个泼妇？”
楼青婉脚步一顿，指节微微收紧。
泼妇？
没想到，在许明宣心里自己就是泼妇？
“楼青婉那种粗鄙无礼的女人，连宜瑶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！
要不是家里拦着，我早就休了她！”
许明宣越说越激动，语气也愈发刻薄：“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，没半点女子该有的温婉，简首丢尽镇国公府的脸面！
若不是她爹死得早，仗着那点旧日情分逼我们定亲，我许明宣会看得上她？”
包厢里顿时一阵哄笑。
楼青婉却是气愤地攥紧双拳。
旧日情分？
多可笑，这门亲事，当初可是定国公府向圣上求来的。
当初，定国公出游，遇到劫匪，是她父亲回京途中，将人救下，定国公为感谢父亲的救命之恩，这才向圣上求了许明宣与自己的亲事。
现在父亲没了，兄长失踪了，就成了他们巴结定国公府了？
有人附和：“就是，谢西小姐可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女，温柔解意，和许二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！”
又有人调侃：“那你倒是快去退啊？
可别光说不练，该不会是怕了吧？”
许明宣像是被激怒了，猛地提高嗓音：“谁怕了？
你们等着！
这次我非退不可！
那种无颜悍妇，谁爱娶谁娶！”
一片喧嚣之中，唯独卫衍川没说话。
楼青婉缓缓转头，恰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。
他斜倚窗边，一身绛红锦袍衬得肤色如玉，墨色长发半束，眉眼间尽是风流才子之气。
见她望来，他非但不避，反而挑眉一笑，举杯朝她示意，眼神里写满了戏谑和挑衅，仿佛在看一场由他亲手导演的好戏。
他甚至故意扬声道：“许二，我要是你，现在就赶紧去退亲。
否则万一谢西小姐心灰意冷另嫁他人……你可别后悔一辈子啊？”
字字句句，都在火上浇油。
若是从前，楼青婉怕是早己冲进去掀了桌子。
可这一刻，她望着卫衍川那双含笑的、仿佛洞悉一切却又毫不在意的眼睛，忽然冷静了下来。
许明宣的嘴脸令人作呕，这门亲事，她迟早要退。
退了之后呢？
镇国公府只剩她一个。
她不可能永远不嫁，否则门庭冷落，连祭扫祖先的人都没有。
既然总要找个人……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？
卫衍川，临安王最宠爱的小儿子，身份足够；纨绔不羁，临安王妃拿他没法子，如今，正需要个能镇得住他的夫人；最重要的是，她的婚事是他搅黄的，要他负责，不是理所当然的？
楼青婉想到这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，很好，就他了。
轻轻吸了一口气，低头冥思一会，再抬眼时，脸上怒色尽褪，只余下一片泫然欲泣的委屈。
她推门而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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