扒开衣袖时,我和和红衣在公路边上,脚下细细碎碎的玻璃碎片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。汽车还在向前方行驶,可有十来道鬼影从车窗翻出,细看,原来都是刚才乘坐在公交车上的鬼连驾驶员都跳下来了
怎么回事?跳车好玩吗,我好奇地望着红衣,红衣却示意我看车那边。
“轰隆——”
一声巨响,原来是刚才的公交车爆炸了
想想最后上来的那个黑衣人,和那黑衣人旁边的刀疤男,我好似明白了。前世的因,如今的果。
我仔细看向逃出车外的鬼,他们都是一副木讷的表情,仿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。只有刀疤男嘴唇上扬45°微笑,而黑衣男却不见了踪影。
将心中的疑惑问出,“那黑衣男去哪里了呢?”
“他受伤了。”
“什么?在哪?”
“伤到魂飞魄散,但他的魂魄竟然很强大,正在聚拢。”
“聚拢之后会怎样?”
“会吃一只鬼,从而恢复他的鬼元力;或者他会堕入魔道,飞升魔界。”
不由感觉好笑,这么个一看就是恐怖分子的家伙,竟然也能飞升。许是看出了我的笑意,红衣解释道,“魔界与仙界,一个地狱一个天堂,据说,魔界比地狱还难熬。”
不由得对魔界好奇了起来,但红衣双口禁闭得嘴巴都眯成了一条线,我知道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。
左右瞅瞅,那个黑衣人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。
之前打架的两个小孩,如今已是形同陌路,仿佛从未认识过,只是瘦小孩的十根手指都没了血淋淋的掌心有些吓人。
不禁往红衣那边缩了缩,一股极具诱惑力的柔声从耳根传来,“小娘子就这么想投怀送抱么?为夫很是光荣哦,谢谢小娘子厚爱呢”
“你……”
正要去打红衣,眼角的余光看见前面数十个鬼魂盯着我看,数十道木讷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我,毛骨悚然
指尖触碰到红衣长长的衣袖,一把抓起来挡在身前,却被红衣的下一句话噎住了。
“小娘子莫要娇羞,且转过头来让为夫看看这花容月貌嘛?”
好气哟。反手一爪向红衣抓去,却被他躲开了。
前方传来“唦——”一声巨响,扒开眼前的红衣,看见一辆破破烂烂的灵车停在我跟前,前面的鬼魂正一个个向我走来,然后路过我,然后上车;整个过程眼珠都不会动一下,如果不是还会走路,我绝对会以为他们是盲人呢
正在发呆之际,腰间被一只大手占据,我被身后的红衣抱起,耳边传来他的调侃,“怎么?盯着人家看,莫不是喜欢人家了?快说说是谁呀?为夫看看能否为小娘子许一段冥婚?”
手作钳状在他的腰间狠狠掐了一下,看他疼得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松手。
“小娘子别闹,灵车司机都等得不耐烦了呢”
果然,灵车司机瞪着两个铜铃般大的眼睛看着刚踏上车门的我们,竟然还是刚才那个司机耶
刚进车,身后的车门就啪一声关了,然后轰隆一声灵车启动了猝不及防的我差点从红衣怀里摔了出去,不过看红衣倒是没什么事的样子,还很装逼地倒退着回座位呢真是苦了那副不足30斤的身子骨了。
他保持着倒退的姿势,侧身把我放在最后一排,却看都不看我一眼。我赌气地冷哼一声,也不看他。
仔细看了一下前排,刚才的人都还在,只是少了最后上车的那个黑衣人。
路上很是索然无味,路过无非荒无人烟的郊外,他说这就是阴间的公路。不知是过了几个小时,困意席卷了我的眼眸,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,一团团光斑在眼前交织摇晃。
“小娘子……小娘子莫要睡着了,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哦。”
原来是旁边的红衣在摇我,撑开朦胧眼,正要转头看看旁边的红衣,却眼前黑了一下,我惊讶地抓了一把眼睛,原来是他的双手,与此同时,红衣认真的声音传来, “不要动,千万不要向后看……”
除了那次在荒坟岭我差点吃下鬼魂给我的苹果时,他认真了一次,很少见他认真过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不能说。”
“那我看了。”
“我说吧……但你知道就行, 不要说出来。”
“后面有恶鬼索命少了的那个人,现在一直在追我们”
“什么?”
“嘘——不要回头, 也不要睡觉,会没事的。”
然后我战战兢兢地发呆n小时,接下来的公路越来越多,从三岔口,到十叉口,数得我眼花缭乱;阴宅也从入眼只有1座, 到入眼有百十座了。
为什么是座呢?每座阴宅占地面积很大,或方或圆, 与凡间烧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纸房子完全不一样。一座座阴宅都好似荒废已久,陈旧得分不清是土还是木制的墙壁, 暗红色的屋顶瓦呈字形或圆锥形铺展开来,或有三五个灯笼从高高的屋顶吊下来, 散发着幽幽的蓝光,象征着这可能不是一栋废楼。
这阴间的车这么破破烂烂, 但在公路上咋能这么财大气粗、肆意建设呢?感觉入眼的除了一些古风古气的陈旧阴宅,就是四通达的公路呢
总觉脖子后冷飕飕的, 感觉有人在对着我的脖子吹气。
哦,不是人,是鬼。
我叫红衣,却发现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;我去抓红衣,眼角的余光却看见我的手穿过了红衣的身体,然后红衣回眸向我灿烂地一笑。
我用口型说着, “救我”
可红衣笑得更灿烂了,嘴角向上60度, 有些诡异的角度。我想起了老道士的话,“这个墓里面有厉鬼”
老道士给我的那张符,已经在红衣的唆使下丢在荒坟岭了。红衣就是厉鬼, 心机深沉,见死不救的厉鬼或许这一切都是红衣的阴谋
我想离开这里,座位好似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将我牢牢困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