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失去了意义。陈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心屿工作室，又是如何回到那个冰冷空洞的出租屋的。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，在混沌的黑暗和尖锐的耳鸣中飘荡。身体的感知变得麻木而遥远，只有心脏的位置被挖开了一个巨大的、空洞的窟窿，冷风呼呼地往里灌，带来一种濒死的麻木。
直播。七万五千双眼睛。林溪冷酷的指令。教科书级的崩溃…珍贵素材…这些字眼像淬毒的冰锥，反复穿刺着他残存的意识。他被剥光了，不仅是衣服，是灵魂，是尊严，被赤裸裸地钉在名为流量的耻辱柱上，供人围观、点评、消费。巨大的耻辱感如同滚烫的沥青，包裹着他，灼烧着他，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硫磺的味道。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、几乎将他吞噬的愤怒——不是爆发的火焰，而是沉在冰海深处的、足以冻结一切的恨意。他被利用了。被那个他病态地依赖、唯一袒露过脆弱的人，当成了橱窗里的标本，榨干了最后一点价值。
他像一具行尸走肉。手机早已没电关机，被他扔在角落，像一块烧红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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