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自然老死时重活一世(雪儿苏沐川)免费小说全本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我自然老死时重活一世(雪儿苏沐川)

我自然老死时重活一世(雪儿苏沐川)免费小说全本阅读_最新章节列表我自然老死时重活一世(雪儿苏沐川)

作者:1752439594

言情小说连载

长篇古代言情《我自然老死时重活一世》,男女主角雪儿苏沐川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,非常值得一读,作者“1752439594”所著,主要讲述的是:我自然老死时重活一世

2025-11-05 21:11:33

我自然老死时。

丈夫悲痛欲绝,竹马为我盖棺时泣不成声。

重活一世,他们却拒绝和我一起填报清华,心甘情愿陪女班长复读了一年又一年。

而我选择出国,天南海北不复相见。

转眼到千禧年,我事业有成,带着女儿风光归国。

机场上人潮拥挤。

偏有两道深沉的目光,重重地落在我身上。

“雪儿,这是你侄女?”

“若你还念着我,不如……我们重来一次?”

1.

“小雪,确认志愿还剩一天,你怎么还不动笔?”

“错过了大学填报,又得重读一年。”

老师焦急地问我。

“等人,怕出错。”

我尴尬一笑。

紧接着,手指一遍遍地摩挲着志愿登记名单。

停顿在苏沐川、傅砚言的那两行——仍是空白。

同样空白的,还有女班长殷桃花那栏。

我似乎明白了什么,心里却始终不敢确认。

不敢,亦是不愿。

忽然,办公室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
我等的人到了。

苏沐川推门而入,半斜的阳光掠过他锋利的眉骨。

傅砚言紧随其后,白色衬衫裹着紧绷的肩线,那双桃花眼凝着化不开的沉郁。

老师连忙放下手中的保温杯。

“一个市状元,一个省探花,终于来填志愿了!”

“这几天,清华和北大的门都踏破了,你们挑一个?”

“还是说……你们想跟第三名的杨雪同学,一起去复旦大学?”

我满怀期待。

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。

上一世,他们都不约而同选了复旦大学,顺理成章地陪我走完了一生。

但偶有一两次,他们也曾酗酒后说过后悔读复旦。

我以为是后悔没有选择清华。

直到现在苏沐川顿了顿,无奈地说。

“老师,我们不填了。”

“我们准备复读一年,扶持落榜的同学。”

原来,他们后悔没有陪殷桃花复读,害得她再次高考失利,选择了跳河。

那时死讯传来时,他们正在替我庆生,还斥责道。

“死都死了,又何必让活人晦气?”

他们本就厌烦殷桃花死缠烂打的追求。

谁都没有回去参加葬礼。

听到苏沐川的回答。

老师愣住了。

“我老糊涂了,没听错吧?”

“你们关爱成绩差的同学,是很好的品质,这是老师该做的事啊!”

沉默许久的傅砚言皱起眉。

“我们绝不反悔。”

“请您尊重我们的选择,帮我们登记报名复读班。”

苏沐川认同点头。

他视线落在我志愿处的那栏空白,忽然讽刺一笑。

“老师,该不会是有人吹了耳旁风,让您逼着我们两个填志愿吧?”

“我们不仅对复旦没兴趣。”

“对想读复旦的同学,更没兴趣。”

心脏一阵刺痛。

明明没做错什么。

我却羞得面颊发热,通红一片。

他们交接完,就迅速离开了。

一看就是着急要去找殷桃花。

前世就是在出租车上,我羊水破了生孩子,也不见他们这么着急过。

我强压下心酸。

反复深呼吸后,才缓缓地说。

“老师,志愿我也不填了。”

老师气得不行。

“胡闹!”

“你在桌上刻下复旦的校徽,我都看见了!”

“这两个混小子没选择和你一起上大学,你就连梦想都不要了?”

突如其来的关怀,逼得我鼻尖一酸。

我急忙摇摇头。

“在国内读大学并不是唯一的梦想。”

“我姑妈在纽约,替我申请了学位。”

“还请老师替我保密,不要……让他们知道。”

他们想换一种人生。

我便奉陪。

从此山高水远,不复相见。

2.

很快。

我也不念大学的消息就传遍了大院。

毕业欢送会上,同学们交头接耳。

“苏沐川和傅砚言不是喜欢杨雪吗,竟然为了殷桃花复读!”

“说明殷桃花比杨雪好啊,他俩是全校女孩的梦中情人,喜欢女生的要求可不低!”

“杨雪竟然也不填志愿,太不要脸了,哪有女孩子死缠烂打的道理?”

我听得心里一阵刺痛。

可始终没有说话,深深低下头。

殷桃花正坐在不远处的小板凳上,娇声笑着。

身旁是苏沐川和傅砚言轮番讲笑话,逗她开心。

笑得不算大声。

却好像要刺穿了我的耳膜。

上一世,父亲离世后,我抑郁成疾,医生嘱咐亲近的人要多说笑话,缓解内心伤痛。

可直到离世,他们都没和我讲过一个笑话。

如今,苏沐川深情款款地说。

“桃花,你要多笑。”

傅砚言温柔附和。

“成绩我会一步步帮你提上来,保你前程无忧。”

“只有见你笑了,我才会安心。”

原来不是不会讲笑话,是不想对我花心思罢了。

我手里紧握着送别的同学录,迟迟没有交到他们手里。

说来好笑。

我要去纽约,竟然还想带去他们的留言,作为余生的念想。

不怪我痴心。

只怪上一世情意绵长。

他们也曾风雨无阻给我送饭,不眠不休地守着发烧的我。

殷桃花往后一瞄,讥笑道。

“杨同学,你不是复读吗,还送什么同学录?”

“是想找机会和他们说话?”

苏沐川眼眸一冷。

“别痴心妄想了,我不写。”

傅砚言面无表情,松口道。

“要我们写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“条件是,把你的学习笔记送给桃花。”

他们过目不忘知识点,从不做笔记。

因此,我花费三年心血整理好的笔记,就成了殷桃花快速提分的工具。

我心中苦涩。

仍不动声色地点头。

“可以借,笔记对我没什么用处了。”

“但不用写同学录了。”

他们疑惑地皱眉。

“你答应了?”

我素来是一个不被人占便宜的性格,不可能白白送给讨厌的人。

可这次却如此爽快。

傅砚言忽然冷笑。

“何必装得那么清高?”

“说来说去,不就是想得到和我们接触的机会?给你就好了。”

他们夺过我的同学录。

写得都很简短,只在喜欢和讨厌的那栏签下字。

喜欢——桃花。

厌恶——雪。

轻飘飘的三个字,化作一把尖刀悬在我的头顶。

见我脸色惨白。

苏沐川和傅砚言,不约而同露出得逞的笑。

随后他们凑在殷桃花的耳边,说出自己写了什么。

殷桃花捧腹大笑,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
“你们俩真坏!”

“杨雪,我明天要和他们要去毕业旅行,笔记你送到我家去啊!”

上一世,我抑郁想出去走路散心,求着他们陪我出游,他们无事在家,却说没空。

这一世,他们把亏欠我的,都补给了殷桃花。

刺骨的寒意蔓延到心底。

我忽然觉得,这一切都好没意思。

在他们转身离去后。

我毫不犹豫地把同学录扔进了垃圾桶。

求了很久都要不到的东西。

终会在某天。

一文不值。

3.

后续的整个月。

苏沐川和傅砚言,特意陪着殷桃花去了上海、北京、广州这些大城市。

意图是她挑中哪座城市,那么他们就争先努力,让她明年读上当地知名大学。

从此就像前世陪我那般,伴她一生无忧。

初听这些八卦消息。

我的心总归刺痛不已。

可疼久了,也就麻木了。

我反倒能沉下心,每天努力学习考雅思,申请过美签。

不懈努力下,我的出国申请被批准,几家常青藤名校向我投来橄榄枝。

复读班开学那天。

我拿着机票,提好行李。

刚锁好门要离开,苏沐川和傅砚言,正气势汹汹朝我走过来。

我想避开。

苏沐川却挡在我身前,打量着我的包袱。

“原来你开学迟到,是在等我们给你提行李到宿舍?”

“杨雪,你能不能少点这种恶心的幻想?”

我攥紧了衣角。

不想闹事耽误飞机,仅仅是问了一句。

“找我什么事?”

傅砚言将厚厚一本笔记砸到我身上。

“你自己做了什么,心里清楚!”

“上面都被红笔全部划上了横线,没有一个地方能看!”

“毁了笔记就算了,为什么还要在上面写‘贱人’、‘骚货’这些侮辱性的词汇!”

一阵钝痛袭来。

我难受地揉搓着肩膀,翻阅着笔记。

顿时眉眼一冷,心中无奈。

“她自导自演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
真是烂泥扶不上墙。

好好的一本提分笔记,全成了她争宠示威的工具。

话音刚落。

殷桃花可怜巴巴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
“沐川、砚言,我没有……”

“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,让杨同学这么对我。”

“从小到大,我没受过这种委屈,饭都没法吃下,还怎么好好学习?”

苏沐川气得发抖。

“跪下道歉!”

“再去广播站,在全体师生面前,承认你的罪行!”

傅砚言扔给我一支铅笔。

“还要签保证书!”

“如果你害得桃花高考失利,就主动放弃读大学的资格!”

指尖死死嵌进了手心。

我强压怒气说道。

“我早就放弃了。”

“看清楚,这是下午一点的飞机,我要出国读书了。”

苏沐川慌张抢过我手里的机票。

“出国?”

两人揪着眉头仔细看,瞳孔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。

“还真是……”

我毫不客气地抢了回来。

“可以的话,请不要打搅我的前程。”

发觉殷桃花有些失落。

很快,苏沐川恢复成了冷漠的面孔。

“想不到,你竟然吃醋成这样。”

“故意迟到,让我来找你,再拿出机票,逼我离开桃花去追求你。”

傅砚言也恍然大悟,冷笑道。

“出国是吧?没人拦着你。”

“不出三天,就会乖乖回国,别哭着来找我。”

我不再理会。

甚至没有给任何一个眼神。

就急匆匆拦下路边大巴,赶上了车。

透明的车窗上。

我无意瞥见,他们看向殷桃花的眼神变了一丝味道。

变了什么。

我不清楚,也无心思考。

不再去揣测他们的感觉,真好。

4.

我能力很强。

很快就适应了纽约的生活环境。

每一天对我而言,就是新的挑战和趣味的开始。

国内的事,几乎没怎么出现在我耳边。

我都快忘了。

曾经有两个让我牵肠挂肚,死前求得轮回再见的男人。

直到几个月后的圣诞节。

一个跨国快递,送到了我的公寓。

拆开一看,是那本被扔到垃圾桶的同学录。

上面的污渍都被细心处理好了,还用了我最喜欢的松树熏香。

至于里面那块讥讽我的文字,都被涂刀刮了去。

取而代之的,是两行笔力隽永的叮嘱。

北城,大雪。

你爱换季发烧,注意保暖。

我名字带雪,却最怕冷。

那时刚创业,冬天出租屋漏风,傅砚言急忙回家修补好后,总会给我暖好一壶汤婆子。

他说,“阿雪,我会永远在你身边,不会让你受冻。”

想到这,我垂下眼眸。

思索片刻,点燃打火机将同学录烧成灰烬。

成为垃圾已是事实。

不必再修补成完好如初的模样了。

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。

过了几天。

又有一通国际电话打了过来。

是苏沐川的声音。

“你……过得还好吗?”

“实在过得不好,我不介意你回国。”

我摇摇头。

语气没有一丝波澜。

“是好是坏,和你又有什么关系?”

“不要打搅我的生活,好吗?”

苏沐川愣了一下,语调有些急得变形。

“说到底,你不过就是恨我选了殷桃花,没陪你读复旦吧?”

“是不是我答应你,你就愿意回来?”

5.

“不回去了。”

“我不喜欢你了,苏沐川。”

我简短地回复。

不想多说一个字,浪费精力。

苏沐川沉默了很久。

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果断地回答。

我出于礼貌,冷冷地提醒道。

“国际电话很贵,一分钟就是一个月的粮票,没必要打了。”

苏沐川回过神。

他有些嫉妒地开口。

“不喜欢我,难道你心里只喜欢傅砚言?”

“我比他能赚钱,国际电话我想打多久就打多久。”

“总之,我们之间有误会,一定要在电话里跟你讲清楚……”

我打断他。

“没有什么好谈的。”

“你们两个,我都不喜欢了。”

“苏沐川,你一个复读生,怎么赚钱?”

“为了不让你后面三个月吃不起饭,我先挂了。”

急促的电话忙音响起。

苏沐川僵在原地,举起电话的胳膊迟迟没有放下。

这是他第一次被我嘲讽。

他意识到,好像我们的人生已经有了高下之分。

我勤工俭学,赚的是美元。

而他选择了把最值钱的青春,无偿奉献给殷桃花。

忽然就有点不甘心。

苏沐川用力晃了晃头,想强行压下这个奇怪的念头。

毕竟这次他是重生回来,拯救殷桃花的。

讲钱,那太伤男人的体面了。

见他站着迟迟不动。

电话亭外的傅砚言拽开门,皱着眉头急切地问道。

“她怎么样?”

“有没有哭着说要回来。”

“记得我们说过的,同意她回来,但是不能影响我们帮助桃花。”

“下次高考,如果杨雪她能好好表现,我们可以带着桃花,一起去复旦……”

苏沐川握着电话的手,终于垂了下来。

“她不回来了。”

傅砚言瞳孔里满是震惊。

“真的?”

“你听清楚了?她的语气怎么样,是不是在说气话?”

他多希望苏沐川能说个满意的答案。

比如,“她愿意回来,只不过一定要我们不许再理桃花。”

又比如,“她很难过,说这是第一次没有汤婆子暖床的冬天。”

可苏沐川摇摇头,泄气地说。

“不是气话。”

“她很认真,真的不想回来了。”

傅砚言眼中闪过一丝慌张。

“这怎么办?”

他自己都没想到,竟然会说出这种话。

重活一世,难道不是要弥补上一世没有和桃花在一起的遗憾吗?

上一世,只是死了自己一个不太爱的人。

傅砚言本来没有那么心痛。

可偏偏殷桃花求过他们,让他们留下来教她做题,不然考不上大学,就要被父亲嫁给酒鬼了。

在她死后,这段记忆如幽灵一样缠绕着他。

甚至她那张不太讨人喜欢的笑脸,也出现过无数次的梦境。

他很愧疚。

苏沐川也一样。

次数多了,忽然就觉得——

是他们没有救风尘,所以才导致殷桃花死了。

所以,我得来的一切溺爱,就是从殷桃花那里偷来的。

这么一想,就合理了。

傅砚言顿觉失态,通红的脖子一梗,说道。

“杨雪爱回不回。”

“当务之急,就是先帮桃花提高成绩。”

苏沐川认可地点头。

“她话虽是这么说。”

“但女人吧,难免赌气。”

“这次我先低头以后,她绝对会后悔没给我台阶下。”

“半个月左右,她就会来电话,咱们在公共电话亭这儿等着就行。”

6.

这半个月。

只要晚上辅导殷桃花作业,苏沐川就会借口自己有事,赶紧去电话亭那儿等着。

等到第二天,他再把情况告诉傅砚言。

负责收费的大爷都眼熟他了。

每次见他,大爷就摆摆手,意味深长地说。

“同学,你女朋友没来电话。”

“要是实在想她了,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呗。”

继续打电话?

怎么可能……这岂不是太丢脸。

再说上次打电话,已经花了三个月攒下的粮票。

那原本是给殷桃花准备生日礼物的。

苏沐川摇摇头。

“犯错的不是我,我为什么要打回去?”

“如果矫情有用的话,是不是谁都可以拿这个来威胁人?”

大爷深沉地笑了笑。

“一看就没经验。”

“追女孩子嘛,面子有什么重要的?”

实际上苏沐川不是没经验。

他已经当过一辈子的男人了,了解我的所有习性。

我不愿低头的事。

谁都不可以强迫,也强迫不成。

如果电话打多了,等着的结果就只有拉黑,而且绝对不会解除。

苏沐川悻悻回到家。

他开始无法入睡,害怕做噩梦。

梦到我在纽约,认识了新的男人结婚。

梦到我在混乱的街区被人欺负,倒在血泊中喊他的名字……

“沐川,沐川……”

这声音,从前听着不痛不痒。

如今每每想起,都会心头一颤。

再醒来。

他的枕头竟然湿润了。

傅砚言早就站在他家门口,黑着眼圈等着他。

不用说,看到对方的黑眼圈,就大概能猜出一个结果。

“还没打过来?”

苏沐川声音极低。

“嗯。”

“大概是再也不会打来了。”

“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,能不能吃惯饭。”

傅砚言垂下头。

“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,把她伤成这样……”

“要不给她打电话,解释清楚吧。”

“就说我们只是同情殷桃花,对她没有那种意思。”

身后忽然传来殷桃花的声音。

“沐川、砚言。”

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

两个人顿时心虚起来。

刚刚义正言辞的“同情”,再也说不出口了。

“桃花,你怎么来了?”

殷桃花娇滴滴地解释。

“这几天早读你们总是迟到,我就过来看看。”

“怕你们起得晚没吃早饭,我就带了个包子来看你们。”

“一起上学去吧?”

两人纷纷点头。

吃着包子,心里却发酸得紧。

上一世,我们三个一起创业,欠了许多钱,穿得很破旧。

结果被包子铺的老板看不起,说我们是臭乞丐。

我起早贪黑,学着做一笼喷香的包子。

“吃了包子,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。”

虽然穷,但是都笑得开心极了。

殷桃花发觉不对,眉头皱得很紧。

“是不好吃吗?”

傅砚言怅然若失地摇头。

“是太熟悉的好吃了。”

如今还是三个人。

却物是人非了。

“砰!”

不知怎的,苏沐川一阵头晕,晕倒在地。

7.

傅砚言和殷桃花合力把他紧急送到校医室。

校医查看心跳和血压后,送了口气。

“初步诊断,大概是忧思过度。”

“他最近是怎么了?有什么不开心的事?”

殷桃花急得冒汗。

“怎么会这样呢?”

“难道……是因为辅导我,错过了和杨雪在一起的机会吗?”

“砚言,你也这么想吗?”

傅砚言喉咙发紧。

他竟然破天荒地想回答——“是”。

可终究没能说出口,只是很勉强地苦笑一下。

“怎么会?”

“他只是怕没能教好你,压力太大了。”

“是我们自己主动放弃了清北的机会,就是为了好好辅导你。”

“你不要多疑,免得我们也担心你的身体。”

殷桃花眉头略微松动了一些。

“是,我拖累你们了。”

“本来我就是个贱命,哪里配读大学?”

“如果不是你们帮我,我现在就已经嫁给酒鬼了……”

傅砚言第一次没有燃起心疼的情愫。

他敷衍地摇头。

“说了没关系。”

“你快回去上课吧。”

殷桃花愣住了。

从前她一提起这个,他们的反应都很大。

要么就是拍着胸脯保证,一定要帮她上北大。

要么就是耗费巨资买来巧克力,给她吃一点甜甜的东西,安慰一下她的心。

她识相地离开后。

傅砚言守在苏沐川身边,脑海里不断翻涌着我们当年快乐的记忆。

那些曾觉得普通的瞬间。

被他无数次地拾起,不断地品味着我的一颦一笑。

越这样想。

他越是难过得快要疯了。

半小时后,苏沐川终于醒了。

老师得知他的情况,喊他们来办公室谈心。

“高考刚开放,难度还不大。”

“可你们再复读一年,辛苦不说,竞争压力会更大!”

“这次高考,你们一定要好好准备,没必要为了帮助别人,耽误了自己的成绩。”

苏沐川虚弱地解释。

“老师,你知道的。”

“殷桃花同学家庭条件不好,我们不帮她,她就没活路了。”

“现在说这些,是杨雪来嘱咐您的吗?”

傅砚言赶紧接话。

“她是不是想通了?”

“这些都是借口,就是想让我们不理桃花,对吗?”

老师摇头,叹了口气。

“你们想多了!”

“说实话,你们高考完都长大了,当时我倒是想让杨雪挑一挑你们。”

“可是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。”

“知道你们选择陪殷桃花复读后,人家杨雪压根就没有犹豫多久,选择了出国。”

“除非有放心不下的人,她不是会被困在国内的人。”

傅砚言惊讶得不行。

“一点都不犹豫?”

老师点头。

“是啊,成熟得……不像个少女。”

苏沐川心头一震。

种种过往浮现在心头。

他见过7岁的我、17岁的我和77岁的我。

电话里,我似乎真的不像是17岁时,能说出来的话。

可若是我也重生了。

不可能……

即使重生,也应该选择留在他们的身边。

一定是因为少女的心被伤得太深了。

所以才选择离开。

他们下定决心。

等高考结束,就要把我追回来。

否则这漫无目标的一分一秒,简直磨得心生疼。

喘不过气。

8.

春去夏来。

六月的高考战鼓已经率先敲响。

可殷桃花不管怎么学,都没办法把知识学透,听明白。

她最爱的,就是喊他们去供销社买胭脂,打扮得花枝招展的。

英语听力也不听,只听邓丽君的《甜蜜蜜》。

时不时,还要像照顾巨婴一样,照顾她破碎的负面情绪。

傅砚言心里有些偃旗息鼓。

换做是我在,明知自己处境危险,怎么可能会不务正业?

他甚至在给殷桃花复习英语单词时,有些厌烦了。

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

“一个这么短的单词,但凡好好默读两遍都能记住!”

殷桃花被突如其来的斥责,吓得不知所措。

“砚言,你不要生气。”

“我很笨,没办法。”

“你知道我的情况,现在我爸……”

苏沐川忍不住开口打断了。

“你爸已经看上了东边村口的酒鬼。”

“不用说那么多次了。”

“既然不能好好学下去,我们再怎么教也无济于事。”

“不如这样,我们去你家,和你爸好好商量,让你去南下打工,不嫁人了。”

殷桃花立刻紧张地否决。

“绝对不行!”

她察觉自己的失态,软下声音说道。

“抱歉,我爸这个人脾气不好。”

“万一喝了酒,说不定要打人,打出人命的!”

两人这才作罢。

这场补习也不欢而散。

可傅砚言总觉得殷桃花刚刚的反应,有哪里不对。

他开口提议。

“反正矛盾点就是她要被迫嫁人。”

“我们去劝,也是做了一件好事。”

苏沐川答应下来。

随即二人趁着傍晚还没放学,逃课去到了殷桃花的家。

殷父正在晒谷子。

那穿着打扮,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。

哪里像是个游手好闲,拿女儿换嫁妆的恶人?

听见苏沐川的发问。

殷父气得摔锄头,拍大腿骂道。

“你们都被我那个不孝女骗了!”

“分明是她想嫁给来收谷子的商人,我让她南下打工,她不愿意!”

“非说自己要么读大学,

要么就嫁给有钱人!”

傅砚言僵在原地。

“这……”

“哎!疯了,她疯了,我们也疯了!”

“竟然因为她的谎话,把小雪气到国外!”

苏沐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。

“原来她去跳河,是她自己咎由自取!”

“天天花枝招展,勾搭男人不成,还想拿我们两个当考上大学的工具人!”

“被脏了身子,还被扔在村里嫁不出去,不跳河才怪!”

他们正愤愤不平。

殷桃花忽然跑回了家。

“你们果然在这!”

“怎么连课也不上,来我家查我的底细?”

“我爸当然说我勾引男人了,不然怎么能借口把我随便嫁给酒鬼?”

殷父气得心脏疼。

他扬起锄头,猛地朝自己的女儿打去。

“你还说谎!”

“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孽障!”

正闹得不可开交。

院子外走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外地人。

“桃花妹子,怎么了?”

“哥晚上还想约你看电影呢,能不能别去补习了?”

他不正是那个商人么?

殷桃花脸色惨白,额头上冷汗涔涔。

“你们听我解释……”

“我也是被迫的,我这么穷,不靠男人能靠谁?”

“你们不是也喜欢我么?他算是情敌,你们应该要有点危机感……”

9.

苏沐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。

傅砚言只扔下一句话。

“喜欢你?”

“同情你罢了!你也配得到和小雪一样的喜欢?”

自那天以后。

殷桃花就没来上学了。

可苏沐川和傅砚言的状态并没有好转,而是每况愈下。

高考成绩放榜后。

苏沐川和傅砚言只能去读专科,再也无缘北大和清华,更别提复旦了。

不过好歹也是凑了三个月的粮票。

苏沐川再次给我打来电话。

“小雪,好久不见。”

“不知道你过得怎样?我这边不是很好……”

我马上打断。

“所以你们是知道殷桃花的本性了?”

“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
苏沐川一愣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吗?”

我有些无语。

“一个天天只知道往脸上抹胭脂的人,真的会为考不上大学难过吗?”

“可你们既然选了她,就该对她负责到底。”

“要救不救,是一种伪善。”

电话那头被刺得一时语塞。

听到我要挂电话,他才连忙补上话。

“傅砚言住院了。”

“我们现在都在吃同一种抗抑郁的药物。”

“这段时间,我们都很想你,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对你做的那些事。”

我喊了停。

“苦水别对我吐。”

“抑郁了,就找殷桃花给你们讲笑话。”

“你们咎由自取,别来打搅我的生活。”

“这通电话过后,你们再也不能找到我了。”

我挂断电话。

苏沐川急火攻心,躯体化反应严重,整个人难受得蜷缩在电话亭。

如果不是傅砚言及时赶来。

他可能就直接休克了。

在医院抢救过来后。

两人面面相觑,眼圈都红得厉害。

傅砚言叹了口气。

“打不通她的电话了。”

“这个年代,失掉了电话,就再也找不到人了。”

“不过,我们也不配获得她的爱。”

苏沐川无力地躺在病床上。

“是啊。”

“当初她抑郁,我们甚至不愿意给她讲点笑话。”

“现在自己抑郁了,才知道情绪价值有多重要……上辈子真不是个人!”

“这辈子也是个畜生……”

后来,殷桃花没有跳河,真的找了村边的酒鬼结婚。

她自甘堕落地生了四个孩子。

组合也很传统,三个女娃娃当姐姐,一个男娃娃当幺儿。

至于傅砚言和苏沐川。

他们也没有再继续高考。

因为提前知道了时代的红利,各自南下经商,专门干出口贸易,赚了一笔钱。

不过毕竟没有很强的经验。

关税一变,几乎就是赔本。

无论走到哪里,他们都要带着精神药物,否则便会一刻不停地想起我。

十五年如一日。

在生意场上沉浮,摸爬滚打,只赚了十几万。

他们始终没有结婚。

而且,一直深耕着对美贸易,尽其所能地打探所有华人的信息。

有人好奇询问的话。

他们就对外说,是在等人——一个会做包子的故人。

就像当初我等他们填报志愿那般。

煎熬难耐。

10.

千禧年将至。

父亲说很想我。

丈夫生意忙,顺便给我分了一块国内生意,让我教会女儿接手。

我有些无奈。

才十几岁的孩子,不去胡吃海喝算不错了,能学点什么。

丈夫吻了一下我的额头。

“要是碰见老朋友,记得打招呼。”

“没有他们,我怎么可能碰到一个天仙一样的老婆?”

我笑着反驳。

“怎么可能那么巧合?”

“而且人家说不定是名校毕业出来,去当了高管。”

“接手应酬生意的,不都是小业务员?”

丈夫黏着我,吻了又吻。

我几乎是施展了一套太极,才把他推开。

然后,订好当天下午的机票,和女儿飞回了国内。

虹桥机场人很多。

我徘徊不定,眼神游移。

身上莫名感觉落了两道视线,被人盯着。

扭头一看。

我怔在原地。

女儿拽了一下我的手。

“怎么了?”

我摇摇头,平静地向他们走去。

傅砚言眼圈红得厉害。

“这是你侄女?”

苏沐川一寸、一寸地看着我和女儿。

“没听你提起过,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
我淡淡地笑起来。

“这是我女儿。”

“亲生的。”

两人脸色惨白,不受控制地落泪。

傅砚言揉了揉眼。

“我等了你很久,很久。”

“没想到,你早就先一步走了。”

苏沐川手指攥得泛白。

“何必这么着急?”

“万一自己还没想清楚……”

我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
“别让孩子误会。”

紧接着,我背过身去,打给项目经理紧急电话。

“业务员不专业,换了吧。”

项目经理怒气冲冲地说。

“这两个孙子精神状态跟梦游一样,搞砸我多少事了!”

“等着,我把他们裁了!”

“都三十多岁了,我看哪个厂还要他们!”

我再次转过身去。

两个人已经消失了。

女儿塞给我一个冷掉的包子。

“那两个叔叔莫名其妙给我这个。”

“他们说学着做了很久,不知道还有没有当年的味道。”

我摸摸她的头。

“以后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给的东西。”

“待会要是遇到小狗,就把包子给它吃,不要浪费粮食。”

女儿有些不理解。

“妈妈,他们是陌生人吗?”

我点头。

“是呀,不熟。”

“走吧,妈妈带你好好在祖国玩一遍。”

我们母女勾肩搭背,谈笑风生。

那藏在角落的两道目光。

疼了一遍。

又一遍。
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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