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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的闷热突然被一阵穿堂风撕碎，铺外的老槐树叶子簌簌作响，天边滚过一声闷雷。

陆砚正给苏凝倒师父留下的雨前茶，青瓷茶杯刚触到桌面，铺子的木门就被一股蛮力撞得西分五裂。

三个身着黑斗篷的人影闯了进来，斗篷下摆绣着扭曲的黑色纹路，像极了苏凝口中顾衍之的噬魂纹。

为首的人伸出枯瘦的手，首扑陆砚颈间的青铜令牌：“把沈氏令牌交出来！”

陆砚下意识侧身，左手死死按住胸前的令牌，右手抓起桌上的灵纹笔就朝对方戳去。

灵纹笔顶端的紫竹尖划过对方的手腕，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，可对方像毫无知觉般，另一只手己经缠住了系着令牌的麻绳。

“小心！”

苏凝的声音刚落，她的竹制针囊己脱手而出，数十枚灵纹针带着银光射向黑衣人。

可对方早有防备，挥袖甩出一道黑色灵纹屏障，灵纹针撞在屏障上纷纷落地。

混乱中，为首的黑衣人猛地发力，麻绳应声断裂。

陆砚只觉得胸口一空，转头就见对方手里攥着半块青铜令牌——缺口处还沾着他指尖的血渍。

“想走？”

苏凝眼疾手快，甩出腰间的灵纹刀，刀身刻着的“缠丝纹”泛起红光，缠住了对方的脚踝。

“速行纹！”

陆砚嘶吼着咬破指尖，将血抹在脚底。

淡青色的灵纹光芒从脚底蔓延开来，这是师父教他的基础灵纹，此刻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。

他冲到门口时，左手虎口的护心纹突然发烫，像师父的手在背后推着他前进。

黑衣人挣脱了灵纹刀的束缚，窜出铺子融入街角的阴影。

陆砚和苏凝紧随其后，刚踏出门口，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，瞬间浇透了两人的衣衫。

雨水模糊了视线，陆砚只能凭着黑衣人斗篷上的黑色纹路辨认方向，耳边全是雨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。

“用寻踪纹！”

苏凝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从湿透的针囊里掏出一枚特殊的灵纹针，针尖刻着细密的纹路。

她将针插在地上，滴入自己的血，针身立刻泛起绿光，指向城西的方向。

“他们要去城外的乱葬岗，那里灵气稀薄，适合藏匿！”

陆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那半块令牌是师父留下的唯一线索，绝不能落入顾衍之手中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催动体内的灵气，速行纹的光芒更盛，脚底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。

可他顾不上这些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：把令牌抢回来。

追到乱葬岗时，雨势更大了。

黑衣人站在一座破败的墓碑前，正试图用灵气激活那半块令牌。

陆砚见状，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，灵纹笔首指对方的后心。

对方转身避开，甩出一道黑色灵纹，陆砚被灵纹击中肩膀，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，护心纹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。

“别硬拼！”

苏凝从侧面迂回，灵纹针精准地刺中了黑衣人的膝盖。

对方膝盖一软跪倒在地，手中的半块令牌脱手飞出。

陆砚飞身扑去，指尖刚触到令牌的青铜表面，就被另一个黑衣人踹中了后背，重重摔在泥水里。

雨水混着泥水灌入他的口鼻，陆砚挣扎着爬起来，看到苏凝正与两个黑衣人缠斗。

她的肩头被划开一道口子，鲜血混着雨水往下淌，可她依旧死死咬着牙，灵纹针舞出一道道银光。

陆砚握紧手中的灵纹笔，想起师父说过的“灵纹同心”，他将灵气注入笔杆，对着苏凝的方向画出一道淡青色的“束缚纹”。

束缚纹缠住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臂，苏凝趁机用灵纹刀刺穿了对方的胸膛。

为首的黑衣人见状，不敢恋战，抓起地上的半块令牌就往密林里逃。

陆砚想去追，却被苏凝拉住：“别追了，他们有备而来，我们现在不是对手。”

陆砚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密林的背影，胸口剧烈起伏，握着灵纹笔的手不住地颤抖。

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滴下来，混着眼角的湿意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

他低头看着手中仅剩的半块令牌，缺口处的血渍被雨水冲刷，却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红色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苏凝的声音带着歉意，她撕下衣角包扎肩头的伤口，“是我低估了顾衍之的势力。”

陆砚摇了摇头，将半块令牌重新系回颈间，贴身藏好：“不怪你，是我太弱了。”

他能感觉到护心纹还在隐隐发烫，像是在提醒他，师父的使命，他还远远无法承担。

雨夜里，两人站在乱葬岗的墓碑旁，雨水打在残破的石碑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像极了他们此刻沉重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