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委屈的点点头，以前的娘就很凶，一首喊她赔钱货，现在的娘虽然也凶巴巴的，但是给她买了肉包子和糖人，小孩子不会明辨是非，她只知道眼前的娘亲，能让她填饱肚子。
杨叶站在青石板街头，望着酒楼檐角悬挂的鲤鱼风灯，突然想起上海外滩的霓虹。
暮色中的城镇虽不及现代繁华，却也有酒旗招展、摊贩吆喝，只是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行人，怎么看都像游戏里未加载完全的 NPC。
她捏了捏袖中装着碎银的布袋， 她又回到了原点，那些被贫困编织的岁月，这一两银子，便是荒地里钻出的第一株绿芽，在寸草不生的绝境里，悄然撑开了名为 "希望" 的裂缝。
"家里缺什么？
" 杨叶低头问身边的小女孩。
"缺......" 女孩咬着干裂的下唇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，"缺能盛热汤的碗，缺不漏风的窗纸，缺......" 她突然噤声，低头盯着自己露趾的布鞋。
杨叶顺着女孩的目光望去，就像望着孤儿院里的自己，淋雨长大，她不需要别人撑伞，也不会给别人撑伞，杨叶俯身蹲下，望着女孩的眼睛：“想要新鞋子和新衣服吗？
要凭本事挣，而不是唯唯诺诺，哭哭啼啼的祈求别人”女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，周围行人驻足，“女孩就要懂事我女儿这么大都会针线活了这年头女孩还有糖人吃，啧啧啧”聒噪的言论让杨叶的眼神越发冰冷，“很闲吗？”
杨叶一字一顿，目光仍旧望着女孩“哭能解决问题吗？
擦干眼泪，从现在开始，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好，知..知道了”女孩忍住哭泣，她听不懂娘在说什么，娘让她不哭，她便不哭。
“那我在问你，家里有什么”家里缺的东西太多，杨叶索性问女孩都有什么。
"锅一个，碗两个，都有豁口。
" 女孩掰着手指头，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泥垢，"水缸裂了，不过还能用，灶台的火总也烧不旺......"女孩抽泣的回答。
"够了！
" 杨叶揉了揉眉心，现代别墅里的智能厨房还在记忆里发烫，眼前却只有家徒西壁的茅草屋。
杨叶拽着女孩往粮铺走去，粮铺的掌柜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。
杨叶看着标价牌上的糙米 1 文 / 斤，精米 3 文 / 斤，白面5文/ 斤。
她咬咬牙，称了 5 斤白面、5 斤精米，总共 40 文。
当掌柜的用草绳捆扎布袋时，她注意到女孩盯着精米的眼神，充满了渴望与不解。
"拿着。
" 杨叶将 5 斤重的米袋塞进女孩怀里。
小女孩踉跄半步，却死死抱住袋子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拿好了，米拿不回去，你也不用回去了”杨叶像极了古代虐待儿媳的恶婆婆。
"阿娘，买糙米就行......" 女孩的声音细得像蚊子，"黑面掺野菜也能吃饱。
"杨叶突然愣住。
她以为女孩偷懒不想拿，却忘了这具身体的原主，从前连糙米都要数着粒下锅。
“钱是挣来的，不是省吃俭用存下的，记住，永远不要亏待自己知道了，阿娘”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
“去买些新碗”杨叶转身走向杂货铺。
女孩拖着5斤的米袋子，踉跄的跟在身后。
杨叶挑了个价格最低的木碗，西个小一些的盛汤饭，两个大一些的盛菜，一共花了4文。
走出杂货铺，杨叶垂眸看着两人的衣服，又脏又破，风吹过袖口，两股混杂着霉味、汗酸和泥土腥气的味道腾地升起，像两团被雨水泡馊的棉絮，沉甸甸地坠在空气里。
她下意识拽了拽自己发皱的袖口，却触到布料下嶙峋的肩胛骨，这副裹在脏衣服里的骨架，曾在孤儿院的洗衣房里搓烂过无数块皂角。
而女孩攥着衣角的手指正绞出褶皱，被杨叶盯的惶恐不安。
“走，实在受不了了，买衣服去”杨叶作为新时代女白领，这种装扮跟路边的乞丐有何区别。
锦绣阁成衣店的木门吱呀作响，老板娘上下打量着她们，目光在杨叶挽起的袖口处停留，那里露出一道微弱的亮光，应该是太阳能芯片充电完成。
"娘子这衣裳怕是三个月没洗了，小店的成衣可不能试穿。
" 她捏着帕子掩鼻，却掩不住眼里的好奇。
杨叶耳尖微烫。
她想起现代公司的着装要求，西装永远笔挺，妆容永远精致。
此刻身上的粗布麻衣沾着草屑，头发用一根树枝随便绾着，确实像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。
"那就来两套成衣，一套大人穿，一套孩子穿，不用试，我相信掌柜的眼光。
" 她摸出银子，放在柜台上，果然看见掌柜瞳孔骤缩。
"娘子倒是阔绰。
" 掌柜递衣服时，指尖划过杨叶掌心的薄茧，"这茧子，不像干农活的，倒像握笔杆子的。
"杨叶没有原身这方面的记忆，于是随口编造，"我握的是算盘杆子。
" 杨叶扯了扯衣领，“未嫁之前，我帮爹盘账，生意上的事略懂一二，我与掌柜同为女子，有些生意就该与女子合作，男子做不来的娘子贵姓”掌柜闻言，对杨叶很感兴趣，如此穿着的女子竟然讲出这么逆天的言论，“天底下，还有男子做不来的生意？”
“多了去了”杨叶并未正面回答，“我叫杨叶，掌柜贵姓，这些成衣多少钱我夫家姓赵，你就叫我赵娘子吧，成人衣服一套50文，小一点的孩子收10文，大孩子30文”张娘子低头找钱。
“我是问娘子贵姓”杨叶笑了笑，凭什么用夫姓冠名。
掌柜数钱的手顿了顿，随即明白了杨叶的用意，“我姓王，你叫我王姐吧王姐下次见”杨叶拿了钱，要买的东西很多，她可没工夫闲聊。
接下来是洗澡的木桶，杨叶宁愿饿死，也不能脏死。
买木桶时，杨叶对着 200 文的标价咋舌。
这破木头桶，在现代也就值 20 块钱，在这却要花掉她五分之一的银子。
于是让店小二把木桶搬上马车，她咬着牙多付了10文钱，坐着马车回的家。
不过一个时辰，杨叶的资产从1两变成了686文。
马车上，女孩紧紧挨着她，鼻尖还沾着方才在米铺蹭的米糠。
"这是我第一次坐马车。
" 她的声音里带着怯生生的兴奋，"阿爹说，坐马车的都是贵人。
"杨叶望着掠过的农田，想起自己第一次坐商务舱时的心情。
"以后想坐就坐，不过要自己付钱。
" 她望着女孩天真的模样，这个拖油瓶，她竟然讨厌不起来。
女孩突然抬头，眼睛在暮色中亮晶晶的："赔钱也能挣钱吗？
"杨叶有些宕机，赔钱？
这个词不该出现在她的字典里。
“爹爹说了，我是赔钱货，所以给我起名叫李赔钱”仿佛是看懂了杨叶眼中的疑惑，女孩解释道。
“李赔钱？”
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，杨叶被气的差点笑出声。
“以后你跟我姓杨，就叫杨柳吧，赔钱晦气，难听死了杨柳喜欢这个名字，谢谢阿娘”女孩兴奋的手舞足蹈。
“坐稳了，别掉下去”杨叶拽了女孩一把，女孩顺势钻进杨叶的怀里。
杨叶身体一怔，这下给她整不会了，真想一脚把女孩踹下马车，奈何原身的意识阻止她这么做。
夜幕降临时，她们终于回到茅草屋。
看着米和面，杨叶又犯了愁，除了米粥什么都做不了，于是杨叶支开女孩去洗野菜，迅速打开拼夕夕商城。
虚拟货架上，一箱箱现代食品闪烁着诱人的光泽：29.9 文的鸡蛋、26.9 文的方便面、19.8 文的火腿肠...... 她毫不犹豫地下单，看着账户余额从 686 文跳到 592 文，突然有种太监上青楼的无力感。
锅里的水烧开时，红烧牛肉面的香味弥漫整个屋子。
女孩抱着一把野菜冲进来，盯着锅里弯曲的面条，眼神像在看什么怪物。
"这是...... 面？
" 她指着包装袋上的红烧牛肉图案，"阿娘，这牛怎么是红的？
""这是西域秘方。
" 杨叶面不改色地撒谎，将野菜扔进锅里，"吃了能让人力气变大，脑子变聪明。
"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，指尖摩挲着包装袋上的塑料膜 ， 这光滑的触感，比镇上绸缎还舒服。
她偷偷撕下一小块，藏在衣襟里 ，这么神奇的料子，说不定以后能派上大用场。
“不能拿出去，这个放进灶台里烧掉”杨柳被杨叶的突然翻脸吓了一跳，立刻把地上散落的塑料袋扔进灶台，小心翼翼的盯着杨叶。
“西域的东西不能让外人看到，不然咱们都会被杀头”商城里的东西古代都没有，如果这些东西外漏，后果可想而知，她可不想在死一次。
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，突然指着杨叶手里的打火机："阿娘，这个会冒火的盒子，也是西域来的吗？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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