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听筒里传来 “嘟嘟” 的等待音，每一声都像敲在林墨的心上。
他站在青山公墓山脚下的路边，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，那辆黑色轿车己经不见了踪影，可他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，正紧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。
“喂？
林墨？
这么早给我打电话，有事？”
张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，背景里还能听到孩子的哭闹声，像是被电话吵醒了。
林墨松了口气，却又瞬间绷紧神经，压低声音说：“张磊，我有急事找你，关于陈阳的案子，你现在方便见面吗？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张磊的声音瞬间严肃起来：“陈阳的案子不是己经结了吗？
警方都判定是自杀了，你还想干什么？”
“我不相信是自杀。”
林墨的语气很坚定，“我发现了一些疑点，想跟你聊聊，说不定能帮你们找到真相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，张磊似乎在犹豫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才说：“行吧，你现在在哪儿？
我半小时后过去找你，别去人多的地方，就去咱们高中常去的那家‘老地方’面馆，那里清净。”
“好，我马上过去。”
林墨挂了电话，立刻朝着 “老地方” 面馆的方向走去。
“老地方” 面馆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里，己经开了十几年，老板是一对夫妻，和林墨、张磊都是老熟人。
林墨赶到的时候，面馆刚开门，老板正在打扫卫生，看到林墨，笑着打招呼：“林墨？
好久没来了，还是老样子，一碗牛肉面加蛋？”
“先不用，等会儿还有个朋友来。”
林墨笑了笑，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，这个位置能看到门口，也能观察到巷子里的动静，相对安全。
他拿出手机，翻出陈阳公寓里那枚 “Ω” 钥匙的照片，反复看着。
钥匙柄上的符号刻得很深，边缘有些磨损，显然是经常使用的痕迹。
可陈阳为什么要藏这么一把常用的钥匙？
它到底能打开什么？
是保险柜？
还是某个隐秘的地方？
就在林墨陷入沉思的时候，巷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。
他抬头一看，张磊穿着一身便服，戴着鸭舌帽，快步走了进来。
他比高中时胖了不少，肚子微微隆起，脸上带着疲惫，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，显然是最近没休息好。
“老板，一碗牛肉面，不加辣。”
张磊对着柜台喊了一声，才走到林墨对面坐下，压低声音说：“你到底发现了什么？
先跟我说说，别让我白跑一趟。”
林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，调出 “Ω” 钥匙的照片，推到张磊面前：“你看这个，这是我在陈阳公寓里找到的，一枚刻着‘Ω’符号的钥匙，陈阳从来没跟我提过这把钥匙，而且他把钥匙藏得很隐蔽，压在书下面，若不是我不小心碰掉了书，根本找不到。”
张磊拿起手机，仔细看了看照片，眉头皱了起来：“这钥匙我没见过，我们勘察现场的时候，也没发现这东西。
你私自进陈阳的公寓了？
警方还没解封，你这是违法的！”
“我知道违法，可如果我不进去，就找不到这个线索。”
林墨的语气有些激动，“而且我发现，陈阳公寓楼道里的监控被人用黑布遮住了，明显是有人故意破坏，想掩盖什么。
还有陈阳的伤口，他手腕上的伤口又深又长，边缘参差不齐，手指上还有一道额外的划痕，根本不像是自杀会有的伤口！”
张磊的脸色沉了下来，他喝了一口老板端来的茶水，才缓缓说：“林墨，这些我们都查过了。
监控是因为线路老化，前几天就坏了，不是被人故意破坏的。
至于伤口，法医鉴定过，是陈阳自己用水果刀割的，手指上的划痕可能是割腕时不小心划到的，很正常。”
“正常？”
林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监控刚好在陈阳死前坏了，伤口刚好有‘不小心’的划痕，哪有这么多巧合？
还有陈阳的遗书，是打印的，他从来都是手写签名，怎么会突然用打印的遗书？”
“遗书我们也鉴定过了，签名是陈阳的笔迹，虽然是打印的，但签名是手写的，没问题。”
张磊的语气很平淡，像是在念报告，“林墨，我知道你和陈阳关系好，接受不了他自杀的事实，可事实就是事实，警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，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。
你别再钻牛角尖了，好好过日子，别给自己找麻烦。”
林墨看着张磊，心里一阵发凉。
他知道张磊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人，可从他的话里，林墨听出了一种 “不想再纠缠” 的意味，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。
“张磊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跟我说？”
林墨盯着张磊的眼睛，“是不是有人跟你打过招呼，不让你查这个案子？”
张磊的身体僵了一下，眼神有些闪躲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避开了林墨的目光：“你别胡思乱想，警方办案都是按流程来的，没有什么‘打招呼’的说法。
陈阳的案子证据链完整，就是自杀，你再查下去也没用。”
林墨心里更疑惑了，张磊的反应太反常了。
他和张磊认识十几年，张磊是什么样的人，他很清楚。
如果只是普通的自杀案，张磊不会是这种态度，肯定会跟他好好分析，可现在，张磊明显是在回避，甚至想让他放弃调查。
“昨天我去参加陈阳的葬礼，遇到了他公司的同事，星云科技数据部的经理王浩，还有两个员工。”
林墨换了个话题，观察着张磊的反应，“我提到‘Ω’符号的时候，他们脸色瞬间就变了，王浩还说让我别管这件事，然后就匆匆走了。
你在调查的时候，有没有接触过星云科技的人？
他们有没有跟你提到过‘Ω’符号？”
张磊的手顿了一下，茶杯里的水晃了晃，溅出几滴在桌子上。
他拿出纸巾擦了擦，才说：“我们调查的时候，接触过星云科技的人，他们都说陈阳最近工作压力大，没提到过什么‘Ω’符号。
可能是你想多了，王浩他们只是觉得你在葬礼上提这些不合适，才走的。”
“我没有想多。”
林墨的语气很肯定，“王浩他们提到‘Ω’符号的时候，眼神里全是恐惧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。
而且今天早上，我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，对方知道我找到了‘Ω’钥匙，还威胁我，让我交出钥匙，离开明海市，否则就会像陈阳一样死得不明不白。”
张磊的脸色瞬间变了，他猛地抬起头，盯着林墨：“你说什么？
有人威胁你？
你有没有看清对方是谁？
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？”
“对方的声音经过了处理，听不出是谁，电话是匿名号码，查不到来源。”
林墨摇了摇头，“而且我在公墓山脚下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，跟昨天在殡仪馆门口看到的一样，应该是在跟踪我，后来我跟丢了。”
张磊沉默了，他从口袋里拿出烟，点燃一根，猛吸了一口，烟雾缭绕中，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。
过了一会儿，他才说：“林墨，你听我的，别再查了。
这个案子比你想象的复杂，不是你能插手的，再查下去，真的会有危险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查？”
林墨的情绪有些激动，“陈阳是我的发小，他死得不明不白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你是警察，难道你就甘心看着真相被掩盖，凶手逍遥法外吗？”
“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？”
张磊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，“有些事情，不是我们能决定的。
上面己经定了调子，陈阳的案子就是自杀，不许再查了。
我要是再继续查，不仅工作没了，还可能连累家人。”
林墨愣住了，他没想到张磊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他看着张磊眼底的疲惫和无奈，心里明白，张磊不是不想查，而是不能查。
背后肯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，压制了这个案子，让警方不得不草草结案。
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，陈阳的遗书内容是什么？
还有，你们在陈阳的公寓里，有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，比如加密硬盘之类的？”
林墨知道再逼张磊也没用，只能退而求其次，想从他那里获取一些己知的信息。
张磊犹豫了一下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笔记本，翻了几页，说：“遗书内容很简单，就是说自己工作压力大，觉得生活没意义，想解脱。
我们在陈阳的公寓里，确实找到了一个加密硬盘，但是技术人员破解了很久，都没解开，里面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东西，就放在证物室里了。”
“加密硬盘？”
林墨心里一动，“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个硬盘？
我以前是做网络安全的，说不定能解开。”
“不行。”
张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，“证物不能随便给外人看，这是规定。
而且那个硬盘我们己经查过了，确实没什么用，你就别白费力气了。”
林墨还想再争取一下，可看到张磊坚定的眼神，知道多说无益。
他拿起手机，收起照片，说：“行吧，我不逼你。
但是张磊，我希望你记住，你是一名警察，你的职责是维护正义，不是掩盖真相。
如果有一天，你想通了，愿意帮我，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张磊没说话，只是猛吸了一口烟，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冒出来，遮住了他的表情。
这时，老板端来了张磊的牛肉面，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。
张磊拿起筷子，吃了一口，说：“你也别太冲动，那个威胁你的人，肯定不好惹。
你先找个地方躲几天，别让他们找到你。
如果有什么情况，及时跟我联系，我会尽量帮你。”
林墨知道，这己经是张磊能做的极限了。
他点了点头，说：“我知道了，谢谢你。
这碗面我请了，你慢慢吃，我先走了。”
说完，林墨起身离开了面馆。
他刚走出巷子，就看到不远处的街角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，正是之前跟踪他的那辆。
车窗贴着深色的膜，看不清里面的人，可林墨能感觉到，车里的人正在盯着他。
他没有停留，立刻转身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他知道，自己己经被盯上了，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，避开跟踪。
林墨没有回出租屋，而是朝着老城区的方向走去。
那里小巷纵横，地形复杂，容易摆脱跟踪。
他七拐八绕，走了大概半个小时，才甩掉了那辆黑色轿车。
他来到一家网吧，开了一个靠窗的位置，打开电脑，开始搜索关于 “Ω” 符号的信息。
屏幕上跳出了很多关于 “Ω” 符号的解释，大多是希腊字母、物理符号、数学符号之类的，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。
林墨皱了皱眉，又搜索 “Ω” 符号 星云科技，结果还是一样，没有任何相关的信息。
看来星云科技把 “Ω” 符号相关的信息，都隐藏得很好，普通人根本查不到。
就在林墨一筹莫展的时候，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，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，只有一张图片。
图片上是一个黑色的盒子，盒子上刻着和 “Ω” 钥匙一样的符号，盒子旁边放着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 “明海市图书馆，旧书区，3 排 5 列，第 12 本书”。
林墨的瞳孔猛地一缩，这个黑色盒子，和他在陈阳公寓里看到的那个盒子一模一样！
难道发信息的人知道 “Ω” 钥匙的来历？
还是说，这是一个陷阱？
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决定去看看。
如果这是真的线索，或许能解开 “Ω” 符号的秘密；如果是陷阱，他也能趁机看看，背后到底是谁在盯着自己。
林墨关掉电脑，离开了网吧，朝着明海市图书馆的方向走去。
他不知道，在他离开网吧后，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，从网吧角落里站起身，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，低声说：“目标己经出发，朝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。”
明海市图书馆在市中心，是一座老式的建筑，己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。
林墨赶到的时候，图书馆刚开门不久，里面人不多，大多是来看书的老人和学生。
他按照短信上的提示，来到旧书区。
旧书区在图书馆的三楼，里面堆满了各种旧书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和霉味。
林墨走到 3 排 5 列，找到了第 12 本书 —— 一本泛黄的《明海市志》。
他拿起书，翻了翻，里面全是关于明海市历史的记载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林墨皱了皱眉，难道是自己找错了？
还是说，这只是一个恶作剧？
就在他准备放下书的时候，手指突然碰到了书的封面夹层，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。
林墨心里一动，小心翼翼地把封面夹层拆开，里面掉出一张纸条和一把小小的铜钥匙。
纸条上写着：“Ω 计划，1998 年，星云科技前身，人体实验。”
林墨的心脏猛地一缩，“Ω 计划”？
人体实验？
难道陈阳的死，和这个 “Ω 计划” 有关？
他握紧了手里的铜钥匙，钥匙很小，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 “3” 字。
这把钥匙又能打开什么？
是图书馆里的某个柜子，还是其他地方？
就在林墨思考的时候，图书馆的广播突然响了：“请各位读者注意，图书馆即将进行临时闭馆，请大家尽快离开，谢谢配合。”
林墨愣了一下，他看了看手表，才上午十一点，图书馆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闭馆过。
他意识到不对劲，立刻把纸条和铜钥匙放进怀里，快步朝着图书馆门口走去。
刚走到二楼，就看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，正朝着旧书区的方向走去，他们的手里拿着对讲机，神色严肃，显然是冲着他来的。
林墨心里一紧，立刻转身，朝着图书馆的后门跑去。
他知道，自己己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，而 “Ω 计划”，就是解开这个阴谋的关键。
他跑出图书馆后门，钻进一条小巷，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呼喊声。
林墨不敢回头，只是拼命地往前跑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，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，他只知道，必须活下去，必须查清楚 “Ω 计划” 的真相，为陈阳报仇。
跑着跑着，林墨突然撞到了一个人，他连忙道歉，抬头一看，却愣住了 —— 眼前的人，竟然是之前在陈阳葬礼上匆匆离去的星云科技数据部经理，王浩。
王浩也愣住了，他看着气喘吁吁的林墨，又看了看林墨身后追来的黑色西装男人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他一把抓住林墨的胳膊，压低声音说：“跟我走，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林墨愣住了，王浩为什么要帮他？
他不是星云科技的人吗？
难道他也和 “Ω 计划” 有关，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？
来不及多想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林墨只能跟着王浩，钻进了小巷深处的一个废弃仓库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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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，自己己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，而 “Ω 计划”，就是解开这个阴谋的关键。
他跑出图书馆后门，钻进一条小巷，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呼喊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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