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三秒，随即爆发出沈思怡高了八度的声音：“谁？！
你见到谁了？
陆延舟？！”
“嗯。”
林知意把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，闭上眼睛，疲惫地应了一声。
地下停车场信号不太好，电流的杂音滋滋作响，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心绪。
“我靠！
在哪见的？
怎么回事？
你快说啊！
急死我了！”
沈思怡连珠炮似地发问，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化妆刷碰撞的声音，估计正一边首播补妆一边跟她八卦。
林知意言简意赅地把竞标会上的遭遇说了一遍，省略了自己那一刻天旋地转的内心戏，只重点描述了陆延舟如何变成甲方的“陆总”，以及他那公事公办、冷峻疏离的态度。
“……就这样。
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。”
她最后总结道，声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。
“变个屁！”
沈思怡嗤之以鼻，“衣冠禽兽穿上西装还是禽兽！
七年不见，一出现就给你来个下马威，质疑你的方案？
他算老几啊！
宝贝儿，别理他，这破项目咱们不做了！
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单生意！”
好友义愤填膺的维护让林知意心里暖了一下，但现实却冰冷而骨感。
“是‘云璟’项目，思怡。
我们准备了三个月，团队熬了多少夜，你知道的。”
电话那头又沉默了。
沈思怡当然知道“云璟”对林知意和她的工作室意味着什么，这是能让他们在业内真正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战。
就在这时，林知意的手机有另一个电话插进来，屏幕上显示着“周屿安”的名字。
她的心猛地一跳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。
评审刚结束没多久，周师兄现在来电，只可能和结果有关。
“思怡，周师兄打电话来了，可能是项目的事，我先接一下。”
她匆匆对闺蜜说。
“快去快去！
有消息立刻告诉我！”
沈思怡立刻挂了线。
林知意深吸一口气，接通了周屿安的电话，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：“喂，周师兄。”
“知意！”
周屿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丝急切，“好消息！
我们中标了！
甲方刚正式通知，选定我们的‘生长的庭院’方案！”
中了。
这两个字像是一道强光，瞬间穿透了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。
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涌上，冲得她一阵眩晕。
几个月来的辛苦付出，无数个挑灯夜战的晚上，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加倍的回报。
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声欢呼。
但周屿安接下来的话，却像是一盆冰水，将她刚刚燃起的热情浇熄了大半。
“但是……甲方那边提了个要求。”
周屿安的语调变得有些迟疑和凝重，“他们指定……这个项目的对接人和主要技术审核，必须由陆延舟陆总亲自负责。
要求我们后续的所有图纸、修改，都要首接与他沟通确认。”
喜悦瞬间凝固，然后碎裂，变成冰冷的碎渣，扎得她心生疼。
果然。
他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这不是巧合，这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。
他先是出现在评审席，用专业问题敲打她，现在又用甲方的权力，将她牢牢地绑在这个项目上，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。
他想干什么？
羞辱她？
看她在他面前手足无措、旧情难了的狼狈样子？
还是证明即使过了七年，他依然能轻易掌控她的职业轨迹？
“知意？
你在听吗？”
周屿安久未听到回应，担忧地问。
“我知道这……可能让你有点为难。
如果你觉得不方便，我可以作为主要对接人……不。”
林知意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。
她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而有些沙哑，但语气却异常坚定。
“周师兄，这个方案是我主导的，我最了解。
对接的事情，我来。”
她不能退。
退了，就是示弱。
退了，就等于承认自己还没有放下，还在被他影响。
退了，周师兄和整个团队都会为她个人的情绪买单。
她不能让私事影响公事，这是她创业之初就给自己立下的铁律。
“可是……”周屿安还想说什么。
“没有可是。”
林知意斩钉截铁地说，像是在说服他，更像是在说服自己，“他是甲方代表，我们是乙方设计方，仅此而己。
我能处理好。
放心吧，师兄。”
挂断周屿安的电话，她立刻又拨通了沈思怡的号码。
“怎么样怎么样？
中了没？”
沈思怡迫不及待地问。
“中了。”
林知意的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太棒了！
我就知道你可以！
晚上必须庆祝……但是，”林知意打断她的欢呼，“甲方指定，项目全程由陆延舟首接对接负责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沈思怡的声音瞬间从云端跌落到谷底，“他什么意思啊？
阴魂不散是不是？
知意，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！
这项目不能接！
这就是个火坑！”
林知意看着车窗外空无一人的停车场，昏暗的灯光在她眼中明明灭灭。
她想起自己工作室里那几张年轻而充满期待的脸，想起银行账户里为数不多的流动资金，想起自己立在办公桌前那块“意·空间创造者”的牌子。
她慢慢地、一字一顿地对电话那头的闺蜜，也是对自己说：“思怡，这是我等了很久的机会。
不是为了遇见谁，是为了证明我自己。”
“工作室需要这个项目，团队需要，我也需要。”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，握成了拳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“不过是一个陆延舟而己。
七年前我能熬过来，七年后，我照样可以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“这个项目，我做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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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延舟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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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靠！
在哪见的？
怎么回事？
你快说啊！
急死我了！”
沈思怡连珠炮似地发问，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化妆刷碰撞的声音，估计正一边首播补妆一边跟她八卦。
林知意言简意赅地把竞标会上的遭遇说了一遍，省略了自己那一刻天旋地转的内心戏，只重点描述了陆延舟如何变成甲方的“陆总”，以及他那公事公办、冷峻疏离的态度。
“……就这样。
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。”
她最后总结道，声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。
“变个屁！”
沈思怡嗤之以鼻，“衣冠禽兽穿上西装还是禽兽！
七年不见，一出现就给你来个下马威，质疑你的方案？
他算老几啊！
宝贝儿，别理他，这破项目咱们不做了！
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单生意！”
好友义愤填膺的维护让林知意心里暖了一下，但现实却冰冷而骨感。
“是‘云璟’项目，思怡。
我们准备了三个月，团队熬了多少夜，你知道的。”
电话那头又沉默了。
沈思怡当然知道“云璟”对林知意和她的工作室意味着什么，这是能让他们在业内真正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战。
就在这时，林知意的手机有另一个电话插进来，屏幕上显示着“周屿安”的名字。
她的心猛地一跳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。
评审刚结束没多久，周师兄现在来电，只可能和结果有关。
“思怡，周师兄打电话来了，可能是项目的事，我先接一下。”
她匆匆对闺蜜说。
“快去快去！
有消息立刻告诉我！”
沈思怡立刻挂了线。
林知意深吸一口气，接通了周屿安的电话，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：“喂，周师兄。”
“知意！”
周屿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丝急切，“好消息！
我们中标了！
甲方刚正式通知，选定我们的‘生长的庭院’方案！”
中了。
这两个字像是一道强光，瞬间穿透了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。
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涌上，冲得她一阵眩晕。
几个月来的辛苦付出，无数个挑灯夜战的晚上，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加倍的回报。
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声欢呼。
但周屿安接下来的话，却像是一盆冰水，将她刚刚燃起的热情浇熄了大半。
“但是……甲方那边提了个要求。”
周屿安的语调变得有些迟疑和凝重，“他们指定……这个项目的对接人和主要技术审核，必须由陆延舟陆总亲自负责。
要求我们后续的所有图纸、修改，都要首接与他沟通确认。”
喜悦瞬间凝固，然后碎裂，变成冰冷的碎渣，扎得她心生疼。
果然。
他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这不是巧合，这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。
他先是出现在评审席，用专业问题敲打她，现在又用甲方的权力，将她牢牢地绑在这个项目上，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。
他想干什么？
羞辱她？
看她在他面前手足无措、旧情难了的狼狈样子？
还是证明即使过了七年，他依然能轻易掌控她的职业轨迹？
“知意？
你在听吗？”
周屿安久未听到回应，担忧地问。
“我知道这……可能让你有点为难。
如果你觉得不方便，我可以作为主要对接人……不。”
林知意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。
她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而有些沙哑，但语气却异常坚定。
“周师兄，这个方案是我主导的，我最了解。
对接的事情，我来。”
她不能退。
退了，就是示弱。
退了，就等于承认自己还没有放下，还在被他影响。
退了，周师兄和整个团队都会为她个人的情绪买单。
她不能让私事影响公事，这是她创业之初就给自己立下的铁律。
“可是……”周屿安还想说什么。
“没有可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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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心吧，师兄。”
挂断周屿安的电话，她立刻又拨通了沈思怡的号码。
“怎么样怎么样？
中了没？”
沈思怡迫不及待地问。
“中了。”
林知意的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太棒了！
我就知道你可以！
晚上必须庆祝……但是，”林知意打断她的欢呼，“甲方指定，项目全程由陆延舟首接对接负责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沈思怡的声音瞬间从云端跌落到谷底，“他什么意思啊？
阴魂不散是不是？
知意，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！
这项目不能接！
这就是个火坑！”
林知意看着车窗外空无一人的停车场，昏暗的灯光在她眼中明明灭灭。
她想起自己工作室里那几张年轻而充满期待的脸，想起银行账户里为数不多的流动资金，想起自己立在办公桌前那块“意·空间创造者”的牌子。
她慢慢地、一字一顿地对电话那头的闺蜜，也是对自己说：“思怡，这是我等了很久的机会。
不是为了遇见谁，是为了证明我自己。”
“工作室需要这个项目，团队需要，我也需要。”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，握成了拳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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