孕满三月时，为救夫君，我腹部受重创，当场失子，自此再难有孕。
那夜，孟之远紧紧抱着我，眼眶通红，声音嘶哑：“婉婉，此生唯你，再无他人。”
我心如刀绞，却仍存希冀。
不顾身子孱弱，月月徒步上山，入寺求子。
直至那日，禅院幽静，厢房半掩。
却见我那誓言犹在耳的夫君孟之远，正搂着一名腹间隆起的尼姑。
1
在寺庙见到孟之远的那一刻，我恍惚以为是自己连日来的忧思生了幻觉。
心口猛地一跳，几乎要脱口唤出他的名字。
声音还未出口，便硬生生卡在喉间。
他脚步一转，熟稔地拐进了廊边一间僻静的厢房。
鬼使神差地，我放轻脚步跟了上去，透过那未合紧的门缝，看见让我痛彻心扉的画面。
孟之远正温柔地揽着一个尼姑，那尼姑的腹部高高隆起，看着已有五六个月的身孕。
他低头与她耳语，不知说了什么，引得她掩唇轻笑。
活脱脱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。
我耳中嗡鸣，腹部猛地传来一阵绞痛，仿佛我那未能出世的孩子也在替我悲痛。
就在昨夜，他还因“公务繁忙”不能陪我来寺庙求子，将我搂在怀中细细亲吻，语气里难掩愧疚。
他说：“委屈你了，待忙过这一阵，定好好陪你。”
原来，他的“公务”，是另一个怀着他骨肉的女人。
喉间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扼住，酸涩苦楚刺穿了我。
早在半个多月前，他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在城中四处搜罗各种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，我甚至还笑过他何时有了这般童趣。
原来不是童趣，是为了讨好他另一个孩子的母亲。
而我呢？我恍惚忆起，上一次收到他精心准备的礼物，已是遥远得记不清年月的事了。
眼眶胀得生疼，热泪毫无预兆地滚落，砸在冰冷的地上。
“柳儿，”我听见他声音里的笑意，是那般快活，快活得刺耳。
他小心翼翼地从包裹里拿出几件小巧精致的婴儿衣物，“你看，这是我特意找人给咱们孩儿缝制的，待他降生，就能穿了。”
那一刻，我的心脏骤然缩紧，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那些衣物…
那是我一针一线，在我刚有孕，满心欢喜时，为我那盼了许久的孩子缝制的！
针脚细密，绣着寓意平安的纹样，因为初学手艺笨拙，指尖不知被扎了多少针眼，渗了多少血珠。
可后来，孩子意外滑胎，离我而去。
巨大的悲痛让我连再看一眼那些衣物的勇气都没有，生怕多看一眼，心就要裂开。
是孟之远，他将我搂在怀中，替我擦去流不尽的眼泪，温声劝慰：“莫要再看了，免得伤心，我替你好好收起来，就当是个念想。”
他当时的声音那么痛，那么真。
我怎么敢信啊，他怎么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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