沪市六月的梅雨季空气潮得能拧出水来。
林凡坐在出租屋那张掉了漆的木椅上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，每一个数字都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他心脏发紧。
屏幕上是“良缘”婚恋平台的客服聊天框，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十分钟前“林先生，您当初签署的电子协议里明确写了，服务费一经收取概不退还，苏女士单方面提出分手，属于个人情感问题，平台不承担任何责任。”
电子协议？
林凡猛地攥紧手机，指节泛白。
他分明记得，当初在平台线下门店，那个穿职业装、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顾问，只催着他扫码付定金，说“先付一部分，后续匹配成功再补尾款”，从头到尾没让他见过什么电子协议，更别说签字了。
可现在，六万。
整整六万，全是他从“某呗某贷”上借来的“服务费”，如今像一座大山，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
五分钟前，他还在蓝星的出租屋里赶项目报告，通宵猝死醒来，刚刚接收完原身的记忆就成了这个也叫“林凡”的年轻人——父母早逝，在沪市郊区继承了一套老破小，每月要还三千房贷，自己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，月薪五千五，刚够勉强糊口。
原来的林凡，看着银行卡里仅剩的八百块，本想踏实攒钱，可架不住同事老王天天撺掇“小林啊，你都二十五了，再不谈对象就晚了！
‘良缘’靠谱，我表侄女就是在上面找到的富二代，现在都当全职太太了！”
他信了。
平台顾问把苏晴吹得天花乱坠：“苏女士，23岁，本科毕业，在幼儿园当老师，温柔体贴，家境清白，就喜欢您这种踏实稳重的……”还拿出苏晴的照片，女孩扎着马尾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，确实像个单纯无害的“白莲花”。
第一次见面，在一家环境不错的西餐厅。
苏晴话不多，总是安安静静地听他说，偶尔点头附和，还会主动给他切牛排，轻声说：“林凡哥，你工作挺辛苦的，以后要多注意身体。”
林凡心动了。
顾问趁机催他补尾款：“林先生，苏女士对您印象特别好！
但平台有规定，只有付完服务费，才能解锁更多接触机会，比如约她看电影、逛公园……”他犹豫过，可一想到苏晴那双清澈的眼睛，想到自己孤孤单单的日子，咬咬牙，借了网贷，一次性付了五万八，加上之前交的两千定金，正好六万。
可付完钱，一切都变了。
苏晴的消息越来越慢，约她见面，要么说“幼儿园加班”要么说“身体不舒服”，好不容易见了第二次，她全程玩手机，偶尔抬头也是敷衍的笑。
第三次见面，在一家奶茶店，苏晴终于摊牌了。
“林凡哥，我们不合适。”
她搅着杯里的珍珠，声音轻飘飘的，却像刀子一样扎人“我觉得……我们三观不合，而且，你现在的条件，可能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。”
林凡当时就懵了：“什么条件？
我们之前不是聊得挺好的吗？”
“那是我没看清。”
苏晴抬起头，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，多了几分嫌弃“你租的房子那么小，月薪才五千多，还要还房贷，我跟你在一起，以后要过苦日子吗？”
她顿了顿，拿出手机，点开一张照片——照片里，她靠在一个开着宝马的男人怀里，笑得灿烂。
“这是我男朋友，赵凯，他家是做地产的，比你能给我更多。”
林凡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气血上涌“那你为什么不早说？
我在平台花了六万，就是为了跟你见这三次面？”
“平台收费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苏晴皱眉，语气不耐烦“是你自己愿意花的，又不是我逼你。
行了，我男朋友还在外面等我，再见。”
说完，她拎着名牌包，头也不回地走了，留下林凡一个人在奶茶店，手里的奶茶凉得像冰。
他去找平台要说法，客服要么推诿，要么发过来一份他从未见过的“电子协议”，说他“自愿消费”。
他去门店找那个顾问，人家早就辞职了。
三天下来，林凡跑断了腿，求爷爷告奶奶，一分钱也没要回来。
网贷的还款日却越来越近，他把身上所有的零钱凑在一起，扣掉房租、水电费，只剩下五百块。
手机屏幕又亮了，是房贷扣款失败的短信：“您尾号XXXX账户，本月房贷扣款3000元，余额不足，扣款失败，请尽快补缴。”
林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看着出租屋里斑驳的墙皮，看着角落里落灰的旧衣柜，第一次觉得，穿越过来的人生，比他猝死前还要绝望。
他不是没想过跟家里人求助，可原主的父母早就不在了；想跟朋友借，翻遍通讯录，全是点头之交，没人愿意借他这笔钱。
窗外的雨还在下，淅淅沥沥的，像在为他的处境哀悼。
林凡掏出烟盒，里面只剩最后一根烟，他点燃，猛吸一口，呛得咳嗽起来。
烟雾缭绕中，他看着手机里苏晴的微信头像，又看了看网贷账单，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升起——跑外卖。
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，时间自由，多跑多得，说不定能尽快把网贷还上，把房贷补上。
他掐灭烟，打开招聘软件，搜索“外卖员招聘”，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，最终点下了“立即报名”。
五百块，一辆租来的电动车，还有一身债。
林凡深吸一口气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。
先活下去，再谈别的。
林凡坐在出租屋那张掉了漆的木椅上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，每一个数字都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他心脏发紧。
屏幕上是“良缘”婚恋平台的客服聊天框，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十分钟前“林先生，您当初签署的电子协议里明确写了，服务费一经收取概不退还，苏女士单方面提出分手，属于个人情感问题，平台不承担任何责任。”
电子协议？
林凡猛地攥紧手机，指节泛白。
他分明记得，当初在平台线下门店，那个穿职业装、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顾问，只催着他扫码付定金，说“先付一部分，后续匹配成功再补尾款”，从头到尾没让他见过什么电子协议，更别说签字了。
可现在，六万。
整整六万，全是他从“某呗某贷”上借来的“服务费”，如今像一座大山，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
五分钟前，他还在蓝星的出租屋里赶项目报告，通宵猝死醒来，刚刚接收完原身的记忆就成了这个也叫“林凡”的年轻人——父母早逝，在沪市郊区继承了一套老破小，每月要还三千房贷，自己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，月薪五千五，刚够勉强糊口。
原来的林凡，看着银行卡里仅剩的八百块，本想踏实攒钱，可架不住同事老王天天撺掇“小林啊，你都二十五了，再不谈对象就晚了！
‘良缘’靠谱，我表侄女就是在上面找到的富二代，现在都当全职太太了！”
他信了。
平台顾问把苏晴吹得天花乱坠：“苏女士，23岁，本科毕业，在幼儿园当老师，温柔体贴，家境清白，就喜欢您这种踏实稳重的……”还拿出苏晴的照片，女孩扎着马尾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，确实像个单纯无害的“白莲花”。
第一次见面，在一家环境不错的西餐厅。
苏晴话不多，总是安安静静地听他说，偶尔点头附和，还会主动给他切牛排，轻声说：“林凡哥，你工作挺辛苦的，以后要多注意身体。”
林凡心动了。
顾问趁机催他补尾款：“林先生，苏女士对您印象特别好！
但平台有规定，只有付完服务费，才能解锁更多接触机会，比如约她看电影、逛公园……”他犹豫过，可一想到苏晴那双清澈的眼睛，想到自己孤孤单单的日子，咬咬牙，借了网贷，一次性付了五万八，加上之前交的两千定金，正好六万。
可付完钱，一切都变了。
苏晴的消息越来越慢，约她见面，要么说“幼儿园加班”要么说“身体不舒服”，好不容易见了第二次，她全程玩手机，偶尔抬头也是敷衍的笑。
第三次见面，在一家奶茶店，苏晴终于摊牌了。
“林凡哥，我们不合适。”
她搅着杯里的珍珠，声音轻飘飘的，却像刀子一样扎人“我觉得……我们三观不合，而且，你现在的条件，可能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。”
林凡当时就懵了：“什么条件？
我们之前不是聊得挺好的吗？”
“那是我没看清。”
苏晴抬起头，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，多了几分嫌弃“你租的房子那么小，月薪才五千多，还要还房贷，我跟你在一起，以后要过苦日子吗？”
她顿了顿，拿出手机，点开一张照片——照片里，她靠在一个开着宝马的男人怀里，笑得灿烂。
“这是我男朋友，赵凯，他家是做地产的，比你能给我更多。”
林凡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气血上涌“那你为什么不早说？
我在平台花了六万，就是为了跟你见这三次面？”
“平台收费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苏晴皱眉，语气不耐烦“是你自己愿意花的，又不是我逼你。
行了，我男朋友还在外面等我，再见。”
说完，她拎着名牌包，头也不回地走了，留下林凡一个人在奶茶店，手里的奶茶凉得像冰。
他去找平台要说法，客服要么推诿，要么发过来一份他从未见过的“电子协议”，说他“自愿消费”。
他去门店找那个顾问，人家早就辞职了。
三天下来，林凡跑断了腿，求爷爷告奶奶，一分钱也没要回来。
网贷的还款日却越来越近，他把身上所有的零钱凑在一起，扣掉房租、水电费，只剩下五百块。
手机屏幕又亮了，是房贷扣款失败的短信：“您尾号XXXX账户，本月房贷扣款3000元，余额不足，扣款失败，请尽快补缴。”
林凡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看着出租屋里斑驳的墙皮，看着角落里落灰的旧衣柜，第一次觉得，穿越过来的人生，比他猝死前还要绝望。
他不是没想过跟家里人求助，可原主的父母早就不在了；想跟朋友借，翻遍通讯录，全是点头之交，没人愿意借他这笔钱。
窗外的雨还在下，淅淅沥沥的，像在为他的处境哀悼。
林凡掏出烟盒，里面只剩最后一根烟，他点燃，猛吸一口，呛得咳嗽起来。
烟雾缭绕中，他看着手机里苏晴的微信头像，又看了看网贷账单，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升起——跑外卖。
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，时间自由，多跑多得，说不定能尽快把网贷还上，把房贷补上。
他掐灭烟，打开招聘软件，搜索“外卖员招聘”，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，最终点下了“立即报名”。
五百块，一辆租来的电动车，还有一身债。
林凡深吸一口气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。
先活下去，再谈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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