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 年 1 月 2 日的清晨，薄雾像未拧干的棉絮，把市委九层大楼裹得发潮。袁晓阳攥着那张边角发卷的报到单，站在楼前仰头望去，正中央的国徽被晨雾滤去几分锋芒，灰白色墙皮上的水渍蜿蜒如河，在寒风里泛着青冷的光。县委统战部就在这九层的最高处，与组织部同处一层，办公区域却比组织部紧凑得多，几间办公室挨得密不透风，走廊里飘着淡淡的樟脑味，像是藏着经年累月的故事。
她把读研时买的羽绒服拉链拉到顶，布料摩擦下巴的细碎痒意，正应着心里那点又雀跃又发紧的期待。办公室赵主任领着她穿过走廊时，办公室门口的景象让她愣了神。常务副部长苏明远正蹲在地上，脊背弯成一道严谨的弧线。这位头发梳得连一丝乱发都没有的中年男人，正用镊子夹碎纸机里卡住的纸屑，银亮的镊子尖在晨光里颤巍巍的，忽然嘶的一声——指尖被划开的血珠坠在米色地砖上，像滴错漏的标点。
苏部赵主任的惊呼卡在喉咙里，被苏明远抬眼打断。是晓阳吧?他站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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