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丝雀小 0 会成为反派大佬,把我片成 108 片。
穿来时,我的脚正踩在金丝雀的脸上,金丝雀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。
我只能另辟蹊径,对他各种嘘寒问暖,关怀备至,希望可以感化他。
可实在感化不成,就打算把他关起来保命。
但没想到我还没行动,却被他先关了起来,捅的我眼泪都哭干了……
1
我睁开眼时,看见的是脚底板下踩着的一张漂亮脸蛋。
冰冷的触感从脚底传来。
带着韧劲的、温热……
被我踩着的人,侧趴在地上。
墨色的发丝凌乱地铺在深色的地毯上,像泼洒的墨。
一身素白的薄绸衣衫,此刻沾了灰,还有几道刺目的、裂开的血痕,从单薄的脊背透出来。
他微微侧着头,露出小半张脸。
苍白得像上好的骨瓷。
眼尾一颗小小的、殷红的泪痣,像一滴凝固的血,又像一颗绝望的朱砂。
即使狼狈至此,即使被我的脚底碾着半边脸颊,那股子惊心动魄的破碎美感,依旧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脆弱和……妖异。
这男的,好漂亮啊。
脑子里嗡的一声。
不属于我的记忆,海啸般砸进来。
宋言立,京圈佛子。
表面清冷绝尘,盘串念佛,内里性情古怪狠厉,手段毒辣。
眼前这个被我踩着脸的漂亮玩意儿,是我强取豪夺来的金丝雀——陆沉修。
一个在原著里,被我这个变态前主人折磨得不成人形,最终黑化成毁天灭地的大反派,把我挫骨扬灰、死得不能再死的终极 BOSS。
这……
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,然后又被点燃,烧得我灵魂都在尖叫。
脚。
我的脚。
我特么在干什么?
我在踩未来能把我片成 108 片涮火锅的大佬的脸
触电般,我猛地收回脚。
动作快得差点从矮榻上栽下去。
心脏在胸腔里玩命蹦迪,咚咚咚,震得我耳膜发麻。
冷汗唰地就下来了,后背的袈裟料子瞬间黏在皮肤上,又冰又腻。
完了完了完了。
地狱开局。
十层豪华地狱 VIP 套餐
2
地上的人,陆沉修似乎因为我突然撤走的力道,身体细微地晃了一下。
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,一动不动。
长长的睫毛垂着,遮住了那双据说能勾魂摄魄的眼睛。
像一尊被打碎又被随意丢弃的玉雕。
安静得可怕。
这安静比尖叫更让我头皮发麻
原著里怎么说的?
哦,陆沉修越安静,心里盘算的报复就越狠。
他现在心里是不是已经在给我设计 108 种死法了?
阿弥陀佛……
啊呸
救大命啊。
怎么办,怎么办,怎么办?
感化
对
感化他
让他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,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。
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……啊不,立地成善良小可爱。
可……眼下这局面?
我刚用脚底板问候完人家尊贵的脸
也不知道原主这脚有没有脚气?
有脚气的话,脚气会不会传染到他的脸上?
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被脚气传染了,会坏吗?
3
空气死寂。
只有我手里下意识捻动的那串紫檀佛珠,发出轻微的、规律的咔哒声。
这声音听着像给我自己敲的丧钟。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喉咙口的颤抖,试图模仿记忆中那个原主宋言立该有的、冰冷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腔调。
声音出口,还是有点飘:
……起来。
地上的玉雕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。
那双一直低垂的眼睫,缓缓抬起。
视线对上的刹那,我感觉自己心脏又停跳了一拍。
他的眼型极美,带着点无辜的圆润弧度,眼尾却微微上挑,勾出一点天然的媚。
瞳仁是极深的墨色,此刻像蒙着一层薄薄的、冬日河面的冰,清澈见底,却又深不见底。
里面没有愤怒,没有怨恨,甚至没有一丝波澜。
只有一片空洞的、死寂的顺从。
就是这种眼神。
原著里说,前期陆沉修就是用这种看似温顺无害、实则把一切恨毒都深埋的眼神,骗过了所有人,包括原主这个变态。
他撑着地面,动作有些迟缓地想要起身。
大概是牵动了背上的伤,他闷哼一声,极其轻微。
身体晃了晃,差点又跌回去。
我的身体比脑子快。
几乎是条件反射,我伸出了手,想扶他一把。
可手伸到一半,僵在了半空。
我特么在干嘛?
原主那个变态会扶他?
原主只会嫌他动作慢,再补上一脚
陆沉修抬眸,视线落在我僵在半空的手上。
那死水般的眼底,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。
快到让我以为是错觉。
是嘲讽?
还是更深的警惕?
我触电般把手缩回来,藏在袖子里,指尖都在抖。
不行。
太刻意了。
太反常了。
会引起怀疑的。
咳……下去。把伤处理了。我有洁癖,碰不得脏东西。
我清了清嗓子,努力找回一点佛子的威严,尽管心里慌得一匹。
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,不耐烦。
陆沉修终于完全站起身。
他身形颀长,比我略高一点,但此刻微微佝偻着背,低着头。
那身染血的白衣,衬得他愈发单薄脆弱。
他垂着眼,声音低哑,没什么情绪:
是,主人。
然后,他一步一步,安静地退了出去。
脚步有些虚浮。
每一步走过的地方,都有血印。
原主那个要命的,把他打成了一个血人。
手里那串宝贝佛珠差点被我捏碎。
这都什么事?
穿成什么人不好,穿成一个天天盘串的,这串都要盘包浆了吧?
还说什么有洁癖?这包浆的串就不嫌脏了?
4
看来眼下,也就只有感化这一条路子可以走了。
可感化陆沉修这难度,堪比让老虎改吃素,让冰山瞬间融化。
尤其是我这个佛子,开局仇恨值就特么是满格
但是,为了我的小命,为了不被未来的陆大佬片成 108 片,硬着头皮也得上啊。
来人
我朝门外喊了一声,努力维持着佛子该有的、高深莫测实则内心慌成狗的语调。
一个穿着素净布衣的小厮垂着头,恭敬地推门进来。
佛爷,您吩咐。
我捻着佛珠,目光放空,假装看着窗外,其实啥也没看进去。
我用一种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的口吻,慢悠悠道:
把……最好的金疮药,还有玉肌膏,给陆沉修送去。
小厮明显愣了一下,飞快地抬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。
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。
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,强作镇定,又冷冷地补了一句:
别让他死了。死了我以后还怎么玩?还不快去?磨磨唧唧的,不想要工资了?
对,就是这样,原主那个变态,肯定是不想自己漂亮的玩意儿破相或者死掉才给药。
非常合理
小厮脸上的惊愕瞬间变成了果然如此的了然,恭敬地应道: 是,佛爷。
看着小厮退出去,我长长地、长长地吁出一口气。
第一关,算是……糊弄过去了?
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踩过陆沉修脸的右脚。
莫名觉得脚底板有点发烫。
陆沉修……
那张苍白脆弱、眼尾带泪痣的脸,还有那双深不见底、死寂一片的眼睛,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。
手里的紫檀佛珠捻得飞快。
咔哒、咔哒、咔哒……
仿佛在给我自己念往生咒。
5
我瘫在紫檀榻上,指尖冰凉,捻着佛珠的力气都没了。
这京圈佛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,捻佛珠捻得累死我了。
脑子里嗡嗡作响,全是原著里宋言立最后的下场——被陆沉修亲手剜去双目,挑断手脚筋,像破布一样丢在雪地里冻僵……
我猛地坐直身体,后背的冷汗被衣服吸干,留下黏腻的凉意。
送药只是第一步,杯水车薪。
陆沉修那双死寂的眼睛,像淬了毒的冰锥,扎得我寝食难安。
感化……怎么感化?
光送药不够,得再弄点其他的。
可怎么样才能不崩人设?
刚刚脑子里还出现了一段机械的冰冷声音,说是什么系统的东西,说要是我崩掉了人设,就直接抹杀我。
我这才刚考上大学,再过一个月就要去大学报道的。
抹杀我?
地球爆炸,我也不能死,我怎么也得去当当大学生,不然怎么对得住我那勤奋努力的三年高中生活?
可原主那个变态,除了打骂就是冷暴力,偶尔施舍点东西,也带着高高在上的羞辱。
我要是突然嘘寒问暖,陆沉修怕不是觉得我脑子被门夹了,或者……更深的阴谋。
焦虑像藤蔓一样缠上来。
陆沉修被原主带回来时,陆家早就败落,他跟着那个烂赌的叔叔,据说经常饥一顿饱一顿。
还因为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人,还被他的叔叔送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床上。
陆沉修是从三楼跳下,才捡回来一条命的。
被原主强掳来后,更是活得不如体面的下人,吃穿用度全看原主心情,心情不好时,饿几顿也是常事。
或许……食物是个突破口?
不那么刻意,又能传递一点善意?
我起身,端起桌上刚刚陆沉修倒下时,碰到的那盘点心出了门。
原主有洁癖,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,尤其是陆沉修这种玩意儿碰过的。
所以,以嫌弃、不想浪费的名义给他,逻辑上说得通
我把那盘点心扔到了陆沉修的跟前。
你碰过的,脏,吃了。
陆沉修愣愣的看着我,我声音大了起来,叫你吃,还不快点,要我喂不成?
陆沉修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像是有些欣喜。
估计是之前被折磨了那么久,折磨的有些傻了。
被人骂了还高兴。
不过看他吃了那点心,我也安心一点了。
6
夜色像浓稠的墨汁,一点点洇透了窗纸。
禅房里只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,光线昏黄,将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。
原主那本变态,为了向世人展示他佛子的人设,花巨资在这荒凉郊区建了一座寺庙住。
最变态的是,这寺庙里供奉的是他自己的雕像。
也就是说,他整天在他自己雕像前念佛,整日觉得自己是救世的菩萨。
难怪会心理变态啊。
表面念佛,背后杀人。
不行,明天就得找人把这屋子给换了,不然总感觉自己离地府不远了。
我盘腿坐在榻上,手里捻着佛珠,耳朵竖得老高,捕捉着外面细微的动静。
也不知道陆沉修到底伤的怎么样?
背上的血痕……那一下看着就疼。
他会自己上药吗?
还是就那么熬着?
越想心里越像被猫抓。
终于,外面彻底安静下来。
我深吸一口气,像是做贼一样,悄悄下了榻。
陆沉修住的地方在禅院最偏的西厢,离主屋很远,透着一股刻意的疏离和嫌弃。
月光惨白地照在青石板路上,映出我鬼鬼祟祟的影子。
一路提心吊胆,总算摸到了西厢房外。
里面一片漆黑,死寂无声。
我犹豫着,手抬起又放下。
直接推门进去?
不行。
太惊悚了。
就在我抓耳挠腮之际,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压抑的、痛苦的闷哼。
很低,很轻,像受伤的小兽在喉咙里呜咽,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他还没睡。
而且很疼。
那声音像根针,猝不及防扎了我一下。
脑子里还没想清楚,身体已经先动了。
我几乎是下意识地,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。
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金疮药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借着窗棂透进来的惨白月光,我能看到他侧躺着,被子盖到胸口,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一小片锁骨。
脸颊上之前被我踩过的地方,那点微红似乎还没完全消退。
我心虚地咽了口唾沫,轻轻走了进去,掀开被子一角,看到他手臂外侧有一道很深很显眼的伤。
看来之前原主对他虐待的不少。
拧开药瓶,冰凉的药油气味弥漫开。
我用指尖沾了一点,屏住呼吸,极其轻柔地涂抹上去。
药油接触到皮肤的瞬间,他的身体似乎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。
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
僵在原地不敢动。
过了几秒,他的呼吸依旧平稳,身体也放松下来。
呼…吓死。
我悄悄抹了把额角的虚汗,继续小心翼翼地涂抹。
指尖下的皮肤温热细腻,带着年轻躯体特有的韧劲。
那颗眼尾的泪痣在月光下安静地蛰伏着,像一个小小的秘密。
涂完手臂的擦伤,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脸上那点微红上。
鬼使神差地,我又沾了点消肿化瘀的膏体,用更轻的力道,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,轻轻点在那片肌肤上。
指腹下的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,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我的手腕。
太近了。
近得我能看清他浓密睫毛投下的阴影,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温热气息。
一股莫名的燥热爬上我的耳根。
我猛地缩回手,像被烫到一样。
心脏在胸腔里失了章法地乱跳。
宋言立
你在干什么?
你是来感化的,不是来……
可他长得好漂亮啊,好喜欢啊。
有点想亲。
不不不,宋言立你要死了,你是直男啊。
笔直的直男。
怎么能因为穿个书,因为看见一个漂亮男人就弯了呢?
可,可……
反正现在他睡了,我亲他一口,他肯定不知道。
没人知道,那什么直的弯的都没人知道。
哈哈。
身体的动作永远比脑子快,我俯下身,快速的亲了他一口。
转身,离开。
但我不知道的是,我一转身离开,刚刚熟睡的陆沉修就睁开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