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当晚，我无视他的冷淡，主动凑上前。
该交公粮了，请履行合同。
黑暗中，他粗鲁地推倒我，咬牙切齿。
你最好别后悔。
婚后五年，我一刻也没闲着。
处理的莺莺燕燕不计其数。
直到他与白月光吻上热搜。
我第一次选择了无视。
他特意跑回来讥讽我。
沈太太这么消极怠工，是认输了?
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他。
是，我后悔了
男人神色一僵。
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。
1
推开沈逸舟办公室的门，新来的实习生正往他身上贴。
沈总，合同里还有些细节我不太明白。
男人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门口。
揽上了女人的腰。
他附在她耳边，暧昧地说了些什么。
引得对方双颊绯红，娇嗔地捶了捶他胸膛。
我径直走近，在他们对面坐下。
听到动静，女人抬起头。
上下打量了我一番。
你谁啊?没看到沈总在忙?
我抬眸，看向一脸玩味的男人。
你招的?
男人收回手，理了理西装。
似笑非笑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。
有意见?
我平静地转向面前的女人。
明早将离职报告交给你领导，去财务部多领两个月工资。
女人不服气地瞪我一眼。
你凭什么开除我，我可是沈总的人……
说着，她晃了晃沈逸舟胳膊。
沈总，你说句话呀。
沈逸舟漆黑的眸从我脸上一扫而过。
慵懒地靠向椅背，无奈地摊了摊手。
可在法律层面上，我是她的人。
我也烦她。
要不你把民政局搬来，逼她把字签了。
等我恢复自由，就可以保护你了。
……
本以为又要费一番口舌。
然而，相比前几位，这位虽不够聪明，却还算识趣。
门被关上的那一刻，我站起身。
之前绯闻传出，公司股价下跌了多少你不会没有印象。
收敛点吧。
他不以为然地转动着手上的钢笔，嘲讽道。
还不是相信沈太太的办事能力。
啧了一声。
今日一见，还是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。
我无视他的嘲讽，转身走向门口。
手搭上门把时，我回过头。
今天三十号，该交公粮了。
每月月初，月中和月末。
这是婚前，我与沈逸舟以某个项目为赌注，赢来的。
原本一脸淡定的男人，将笔往桌上重重一拍。
面色铁青，咬牙切齿道。
我特么是个人，不是牲畜。
愿赌服输
我拧开门把，将那张充满怒意的脸隔绝在门后。
2
23 点 59 分，沈逸舟掐点推开了卧室的门。
他刻意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，露出脖子上暧昧的红痕。
装模作样地抬手看了眼时间，目光挑衅。
啧，超时了。
我淡定放下手中的杂志，翻出他按过手印的协议，念道。
如遇人为因素，自动延期……
短短几秒，沈逸舟的脸像调色盘，变了几个来回。
他冷着脸，咬牙切齿。
你别求饶。
来不及反应，他已褪掉衬衫，粗暴地覆了上来。
昏暗的灯光下，他像只疯狂的野兽，凶狠又粗鲁。
……
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，我正盯着窗外发呆。
手机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。
熟悉的备注，令我晃了晃神。
点开。
年年，好久不见，我下周回国，聚聚吧。
拒绝的话已打上屏幕，我又将其全部删除。
改成了好。
转眼，沈逸舟正裹着浴巾出来。
他目光掠过我，揶揄道。
什么表情?见鬼了?
我盯着他，一字一句。
林慕妍下周回国，你知道?
虽是疑问，却笃定。
短暂的愣怔过后。
他神色一敛，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些。
连带着语气也多了分严肃。
你想对她做什么?
尽管已经习惯，可他防备的模样，依旧令我心头一颤。
我抬眸，勉强勾了下嘴角。
取决于你。
毒妇。
在沈逸舟眼中，若说我是毒妇。
那么，林慕妍就是天使般的存在。
强行压下心底的苦涩，我将他外套扔给他。
今天的任务完成了，你走吧。
他接过，一脸不悦。
温年，你特么把我当什么了?
召之即来，挥之即去的鸭吗?
我重新拿起床头柜上的杂志，淡定回应。
你说是就是。
他沉着脸，站在原地，被气得迟迟发不出声音。
最终，我们的僵持，以震耳欲聋的关门声结尾。
3
公司新品发布会上，我突然晕倒。
助理送我到了医院。
醒来时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映入眼帘的，是一张熟悉的俊脸。
我微微一怔。
男人身穿白大褂，骨节分明的手指，正调节着输液管的速度。
视线落在他胸牌上，我下意识停顿了几秒。
原来，他叫陆知行。
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。
对方垂眸，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疏离。
醒了?
我尴尬地挤出一抹笑。
和陆医生真有缘，又见面了。
脑中不自觉闪过，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。
助理请假，我独自去谈一个项目。
酒桌上，被甲方多灌了几杯。
晕乎乎走向停车场时，鞋跟不慎卡进下水道。
拔了好几下，没拔出来。
恰逢那天我生日，上午还处理了几条沈逸舟的绯闻。
所有委屈瞬间如潮水涌来。
我蹲下身，将头埋在臂弯，哭出了声。
所幸路过的人不多，却唯独陆知行停了下来。
你好，需要帮助吗?
帮我拔出鞋跟后，恍惚间我将他认成了沈逸舟。
非拉他陪我数了半晚上的星星。
……
温年?
陆知行毫无温度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。
我疑惑抬眸。
什么?
他盯着手上的病历，眉头微蹙。
迟迟不出声。
我心中一紧，忐忑问道。
陆医生……我该不会得了什么……不治之症吧?
他目光落在我身上，神色复杂。
许久，才缓缓开口。
你怀孕了
我瞬间愣住。
一时间，不知该喜该悲。
……
从医院出来，我去了趟墓园。
墓碑上的沈母笑得安详。
我将孕检报告压在贡品下。
顺势清理了下周围的灰尘。
十岁那年，父母意外去世，我便被接到沈家。
温氏也从此并到沈家名下，由沈母代为管理。
作为母亲生前的闺蜜，沈母对我的关心，甚至多过沈逸舟。
得知我内心隐藏的情愫。
临终前，她憋着最后一口气，逼着沈逸舟答应她娶了我。
提前拟好的遗嘱，留给我的股份，也比沈逸舟多了 1%。
她说: 防止混小子以后欺负你。
这些年，我也的确因多出的 1% 股份。
压制了沈逸舟无数次。
如今，我却愈发茫然。
一味地勉强，连我自己都不确定，还能坚持多久。
4
沈逸舟回到家时。
我正对着一碗浓稠得像米饭的小米粥，暗自苦恼。
为什么不接电话?
大概是错觉，他语气竟透着一丝焦急。
我掏出手机，才发现早已关了机。
抬眸，一眼就看到他略显凌乱的发丝。
和颈间松松垮垮的领带。
压下内心的酸涩，我低声回应。
手机没电了。
他倒也没有多问。
别开眼，沉默片刻。
去医院……医生怎么说?
语气极度不自然。
短暂的愣怔过后。
我仰起头，扯了扯嘴角。
你担心我啊?
他褪下西装，搭在臂弯，冷哼。
你想多了。
不想让别人以为我虐待你罢了。
不经意地，他瞥了眼我面前的粥。
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。
不擅长的领域，就不要勉强。
说着，他解开袖扣，将袖子挽到手肘，进了厨房。
出来时，他端着刚煮好的粥，放到我面前。
面无表情地提醒。
趁热。
说完，他抓过椅背上的外套，抬腿就要走向书房。
我望着他的背影，深吸一口气。
鼓起勇气开口。
搬回来吧。
不远处，男人脚步一滞。
却迟迟没有言语。
我攥紧掌心，继续道。
以后我们……好好过……好不好?
语气中，有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求。
他转身的那一刻。
时间仿佛戛然而止。
我屏住呼吸，心跳骤然加速。
然而，等待良久，回应我的只有一声嗤笑。
没听错吧?
向来雷厉风行的沈太太也会有示弱的时候?
他朝我走近，俯下身，贴在我耳边。
就算示弱，我也不让你得偿所愿。
温年，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。
在他站起身的那一瞬，我拽住他衣角。
如果我……
如果什么?嗯?
他厉声打断。
那双墨色的眸子定格在我脸上，里面是我读不懂的情绪。
我迎上他的目光，一字一句。
我怀孕了。
5
空间顿时陷入一片沉寂。
沈逸舟冷笑。
我以为，所有人都有可能玩这种劣质的把戏，就你不可能。
如今看来，还是高看你了，你跟那些女人也没什么区别。
心口猛地一滞。
喉咙一阵发紧。
指甲逐渐嵌入掌心。
好一会儿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真厉害，还是被你看出来了。
眼中的那股温热却怎么也控制不住。
我索性低下头，假装若无其事地搅动着碗里的粥。
故作轻松地开口。
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。
最近心情好，你不用履行合同上的义务了。
余光里，男人目光紧锁在我脸上。
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许久。
而后沉声道。
随你。
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。
6
林慕妍回国那天，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。
收到她的消息，连家都没来得及回。
直接去了聚会的地方。
刚进大门，迎面撞上一个人。
我连忙道歉。
对方却立在我面前，久久没有出声。
疑惑抬眸。
我愣了下。
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知行。
他西装革履的样子，相较于平日。
多了丝清冷矜贵。
他侧头看向助理，吩咐他先离开。
我主动挥了挥手，跟他打招呼。
嗨，陆医生，好巧。
他抬手看了眼时间，淡声提醒。
熬夜对胎儿不好。
面对陆知行，不知为何，莫名有种逃课被老师抓包的压迫感。
正欲开口解释，林慕妍再次发来了消息。
我下意识伸出三根手指。
保证不熬夜，我办点事就回去。
……
迟迟没有得到回应。
我偷偷抬眸，望向他没什么表情的脸。
试探着询问。
陆医生，那我……先走一步?
他微微颔首，侧过身，给我让了路。
7
拉开包厢的门，看到沈逸舟的那一瞬，心脏好像被针扎了一般。
他目光正落在不远处，林慕妍的身上。
眼底是化不开的眷恋。
五年的时间，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。
不知是谁，发现了门口的我。
顿时噤了声。
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，看了过来。
与沈逸舟四目相对的那一刻，他不悦地蹙了下眉。
温年，你跟踪我?
我没有解释，径直望向她身旁的林慕妍。
她却转过头，避开了我的视线。
似乎并不打算说点什么。
我轻笑着开口。
正好来这边谈点生意，不巧走错了包厢，抱歉，打扰各位了。
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走出包厢没多远，林慕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年年，等一下。
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她。
怎么?还要发表一下胜利感言?
她低下头，咬着唇。
对不起，我……
我拨开她的手，与她拉开距离。
我不接受，也不需要你的道歉。
8
转身时，她声音再度响起。
我发现我根本忘不掉他。
静谧的楼道间，我笑出了声。
所以?
她双手攥着衣摆，怯怯道。
能不能麻烦你……把阿逸还给我?
不可能。
被拒绝的她，也不再拐弯抹角。
我和阿逸是真心相爱的，如果没有你，沈太太的位置早就是我的。
请你……成全我们。
晚上没来得及吃饭，一阵眩晕感袭来。
撑着一旁的楼梯扶手。
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再度抬眸，看向面前的女人。
我冷声道。
不要乱给我扣帽子，当初是你自己对他没有信心。
见他跟同系的学妹来往密切，不断猜忌，患得患失。
是你主动放弃的他。
况且，我与他的婚礼，在你离开他之后。
她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。
语气逐渐变得咄咄逼人。
可他根本就不爱你，他只不过……
我打断她。
只不过什么?
你该不会以为?这些年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，晚上只会盖上被子纯聊天吧?
她脸色瞬间惨白，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。
像要碎掉。
一个不注意，她便跌倒在地。
看起来，倒像是被我欺负了。
沈逸舟赶来时，恰好看到这一幕。
9
温年，你在做什么?
他沉声呵斥。
下意识将我推向一旁，满脸紧张地抱起林慕妍。
看到她磕破的膝盖时，他瞳孔猛地一缩。
回过头，目光冷厉。
最好她没事，不然……
不然怎样?你要替她还回来吗?
林慕妍面上闪过一抹得意的笑。
却很快又换了副表情。
假装善解人意地轻扯了下男人袖口。
我没事，年年只是找我聊聊天，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，你别怪她。
泪眼婆娑的样子，却是坐实了受害者一方。
你好自为之。
丢下这句话，沈逸舟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我。
迅速抱着她离开了。
10
腹部因撞到栏杆，传来钻心的痛感。
我掏出手机，刚按下 120。
一道颀长的身影突然出现，将我拦腰抱起。
楼道里灯光昏暗。
我没看清对方的脸，下意识伸手抵抗。
男人一把抓住我手腕。
沉声制止。
别动。
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，令我浑身一颤。
